那場未遂的車禍,最終勞動了最精深的一位汽車設備的工程師,查出刹車片雖然存在問題,但在車禍之前絕對不至於影響到決定刹車生死的。
肇事者以蓄謀殺人的罪名被移交了法庭,曲向晚作為當事人,全程出席,最終法官拍板定下罪名:蓄意殺人罪名成立!
按照相關法律,最終量刑十年有期徒刑。
而關於雷景深之前提過的肇事者的兒子袁聰銀行卡的入賬,法庭上隻字未提。
曲向晚看著被警察帶走的肇事者,還有追在他身後已經上了年紀,滿目滄桑女人,心情一時之間複雜到了極點。
“走了。”
雷景深沒有出庭,但他作為律師行業的翹楚,與刑事案件的法官幾乎都熟識,等他打了招呼,曲向晚最後看了眼莊重威嚴的法庭,而後跟著他離開。
“這讓我以後怎麼辦呐!”
哭泣聲沒有隨著曲向晚的離開而停止。
可肇事者被帶走了,法官等相關人員離場,一時之間,整個法庭就隻剩下了秦荷絕望地哭泣聲和她身邊零散的幾個安慰的親人。
“你家袁聰還是沒有回來嗎?”
秦荷泣不成聲,哭了好大一會兒,才雙目無神的抬起頭,“對,小聰!我還有小聰!”
可無論電話怎麼打出去,那一端始終也沒有人接聽。
“唉,造孽哦,這原本大家都還以為判刑的是袁聰,誰知道你家袁聰沒事,出事的居然是老袁!”
連親人也走了。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出法院,走在大街上,眼睛裏的淚水好像都流幹了一樣,才接到了一通電話。
“臭小子!你去哪裏了!”
半個小時後,一個染著一頭黃色頭發,行為看起來乖張的年輕二十多歲的男人從一輛摩托車上下來,吹著口哨走向紅腫著一雙眼坐在路邊的秦荷,“怎麼樣?那位那邊怎麼說?”
“臭小子!你可害慘了我們家了!”秦荷哭夠了,看見兒子袁聰好端端的走過來,一顆心髒擠得滿滿當當的怒氣,立刻有了發泄的地方,抓住袁聰就狠狠捶到他身上。
袁聰原本任由母親打著,但眼看秦荷的動作一直沒停下來,而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多了,他紅著越來越燒灼的臉,終於不耐煩的一把甩開了母親,“我怎麼害我們家了?是老頭子說的他願意!是他說的沒事,這關我什麼事了?再說了,不是還有那位嗎?”
“你……”
秦荷愣愣的坐在地上,好半晌,眼底才劈裏啪啦的落下來,頓時又哭成了一個淚人,“你這個沒良心的!他還不都是為了你啊?要不是因為你,他犯得著毛這麼大的險嗎?犯得著這麼連命都豁出去了嗎?”
“誰讓他豁出命了?那位說了,頂多也就判個一年兩年的。”
“十年!”
袁聰還沒回過神,秦荷用衣袖擦掉了鼻涕和眼淚,紅著眼眶瞪他:“整整十年!他要進去十年,我也不活了!”
路旁原本看熱鬧的人,一個兩個看著事件突然轉化成“進去十年”,看向這鬧騰的母子倆的眼光,一下子變了。
這個社會哪能容得下犯了事的人?
袁聰的煩躁被秦荷脫口而出的十年壓住了,也終於清醒過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連忙拽著母親上了他的摩托車,母子倆到了租住的棚戶區的小平房,才停下來。
“怎麼回事?”袁聰問。
秦荷眼淚婆娑的,將剛才在法庭上被判決的結果說了一遍,她到現在都記得對方律師的銳利口齒,那是她這一輩子絕對沒見過的。
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哪怕一個標點符號,她都想不到一個字來反駁!
“可是那位不說了老頭子一定不會有事,不光我的事情幫我擺平了,那一百萬都已經到我賬上了!”
袁聰前些天跟一群小混混出去打群架,將對方人兩隻眼睛都戳瞎了,放在正常的秩序下,他少不得也要判個好幾年,因為還年輕,一輩子老實的父親東奔西走幫他想辦法,誰知道還真那麼好運,遇到了一個輕而易舉就幫他擺平了的女人。
“那,要不再打打電話給她,問問怎麼辦?”秦荷沒什麼主意的問。
袁聰當即就打了電話出去,但接通電話沒幾秒鍾,他就怔住了,“你說,要她死,不死也必須殘廢,才肯幫我救我爸?”
曲向晚做了一個夢。
醒來後,她摸著自己已經被汗濕的額頭,長吸了口氣,下樓倒水喝。
“睡醒了?”
曲向晚下樓的時候剛好看見周老夫人從外麵花園裏回來,連忙笑著過去扶住奶奶,“奶奶這麼早就出去曬太陽了,這會兒的太陽烤著不舒服,跟你說了晚點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