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蹲下,流雲伸手將地上的古籍一本本撿起,整齊的疊在一起,不多時,原本散落了數十本古籍,十分散亂的地麵,頓時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院主靜靜的看著流雲的動作,心裏因丘緒之死所帶來的絲絲傷感漸漸散去,現在可不是傷懷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待此事結束之後,或許她就可以親自去丘緒的麵前……
木已成舟,丘院士的事早已無法回轉,她隻是覺得有些遺憾。“院主,您該回去了。”流雲看著院主麵色上的疲憊,語氣中帶著一絲關懷。
院主並未答話,神情沉思片刻後才開口,“流雲,我知道自己有些勉強了,但是這或許就是最後一次了,此事勢在必行,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語氣中罕見的帶著一絲請求之意。
流雲聞言,臉上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後是迷惑,最後變成了陰鬱,雙眼射出的目光犀利無比,“院主三思,您不該這般任性妄為的。”以院主這樣的身子豈會受得住再一次的施術?隻怕進行到一半就已經承受不住了,甚至還有喪命的可能,院主不會不清楚這般莽撞妄為的後果。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流雲皺眉。到底是什麼值得院主這般費盡心機?
能讓院主開口請求與身為弟子的她,所以她覺得驚訝了,能讓院主這般不顧性命的也要施術,所以她感到迷惑了,但是這樣明顯是絕對不可以的,所以她的心情最後是十分陰鬱的。
看來不說清楚流雲是不會幫她的,甚至可能轉身就告訴了其他的院士,畢竟流雲這個孩子把書院是真正的放在心上的,以流雲的聰明才智,又豈會不知道繼續進行此事的後果,定會想辦法阻止她的,院主輕歎一聲,目光有些深晦,欲言又止。
她原本就知道自己早晚會瞞不住的,她這般隱晦行事,隻是想在被發現之前做好一切該準備的東西,把象豐和空泊巧計趕出藏書閣也是為了隱秘行事,因為她早就下定決心,不論這次的施術的後果是什麼,她都必須做。
看著麵前神情執著的流雲,院主輕聲開口訴說她此次行事的緣由,而流雲隨著院主的話,一向沉著淡然的麵上罕見的變了數次,最後她神情凝重的看著院主,沉重的點了點頭應下了院主的請求。 院主臉上欣慰的笑了笑,麵上的皺紋則再次加深了些許,看來無常書院她可以安心的交給流雲了,畢竟此次之後,她是否能夠活下來還是未知之數,那麼院主繼位大典也該提上日程了。
日頭漸斜,空泊揉了揉眼睛,口中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這一覺睡得真是舒服啊,正所謂所謂春困秋乏夏打盹兒,此時正是秋乏的時節,最是適合躲起來睡覺了,還省得聽別人的嘮叨。
像由車那幾人就太無趣了,她們明明是來伺候她的人,但是她們卻個個不務正職,每日不厭其煩的就是督促她爭奪院主之位,真是的,她實在是看不出來那個位子有什麼好的?整日累死累活的為書院做牛做馬,絲毫沒有休息的世間,真是煩死了!而且你們沒瞧見院主大人那滿頭滿臉的灰白和皺紋?這就當了幾十年無常院主累出來的!她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呢!而且她們幾個隻要逮住她上來就先是一頓念叨,不該這個,不準那個的,她們比常院士還要麻煩,畢竟常院士一個月也見不到一麵,而她們則是天天都見得到……
這個時辰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說不得晚上的念叨要加長一個時辰呢,也不知那對雙胞胎最近怎麼樣了,她前些時候把他們扔給由陽就再也沒管過了,除了每日在飯桌上能看上一眼,其他時候也沒怎麼看到,不過隻看身形的話,倒是長大了不少。不過隻希望那倆孩子從由陽身上學些本事也就罷了,性子可別跟著學,要是他們也被教成由陽那般麵癱,常年臉上隻有一個表情,那就是沒有表情的話,她可是會瘋的……
一個低略而過,足尖輕點,身子如柳絮般在樹影間飛掠而過,兩旁的樹木飛快的被拋在了身後。優雅的身形,精準的避過所有延伸而來的樹枝。
剛掠出山林,耳邊就傳來熟悉的訓誡聲,語氣中帶著熟悉的惱怒之意,一個俊美的少女,穿著一件白色梨花紋的衣服,麵上帶著惱怒的神色,站在山林的入口處,對著空泊怒聲喊道,“少主,您這個休息一會兒的時間也太過久了些!居然足足過了半日!讓我好找!還有您這是又做了什麼?發髻散亂,衣服不僅變得皺巴巴的,而且上麵還滿是塵土,您這幅模樣哪有半點無常少主的樣子?這身衣服可是由晴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做好的,您這個樣子真是白瞎了由晴對您的一片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