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總,我覺得我的表達足夠清晰。”
許韻歌轉過身,與薛承安麵對麵,認真嚴謹的表情,儼然已經切換到了工作模式。
公司裏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合法夫妻,全靠許韻歌這像機器人一般沒有感情的工作模式。
許韻歌不知道的是,她的工作模式,有時候讓薛承安也有幾分忌憚。
聽到薛總兩個字,薛承安就急了,許韻歌是認真的。
“你吃錯藥了啊?哪有你這麼突然甩手不幹的?!這個公司花了我們多少心血,別人不清楚,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許韻歌被薛承安吼得冒火。
正是因為她為這個公司付出了太多心血,她才不想一句話都沒有就撒手。
“利毓明年高考,悠悠中考,我不想再發生跟今天類似的事情。我答應過我姐,要好好照顧他們,我會搬去跟他們一起住。”
“他們平時都住校,兩個星期才回來一次,一年也就幾個假期,明年考完就是暑假了,需要你多少精力?有什麼必要一起住?”薛承安氣得來回踱步,“好!每個人都會有急事,我理解,你今天失蹤一整天我都不追究,我剛剛不該當著孩子麵前責怪你,行了吧?是我說的不好,行了吧?”
“追究?”許韻歌差點氣笑了,就算全世界都有資格追究她,他薛承安也沒有。
許韻歌提著一口氣,硬是擠不出更多的字來,紅著眼眶看薛承安一副眉清目秀的商界精英模樣,此時滿臉都寫著不耐和煩躁,她心頭一片苦澀。
大學時,她瘋狂迷戀他,奉他為頭號男神,為了他差點連天上的星星都要摘下來。
他創業,她就拿命陪他熬夜,無論是跑業務還是做開發,竭心盡力。
她一個舞蹈係校花,硬是為了他,把自己逼成互聯網頁麵全能設計師外加半個編程的邋遢大媽。
結婚後,他頻頻出軌,這一年來甚至都懶得隱藏,就像篤定了她會一忍再忍,更甚的是,他幾乎已經不覺得自己有錯了。
許韻歌看了一眼馬路邊靜靜停著的紅色奔馳,怕兩人爭執的模樣被車上的兩個孩子看到,影響不好,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薛承安眉心擰成了麻花,心頭堵著一口氣。
“他們還在等我,改天再談吧。”說著,她準備離開。
薛承安一把抓著許韻歌的胳膊把她拉回來,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壓低音量,“我和鍾秘書沒什麼!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一大早找過你!”
一個秘書而已,不值得讓他失去公司裏一個頂七個的許韻歌!
許韻歌甩開薛承安的手,站直了身子,微微仰頭直視著他,深褐色的眸底,漆黑一片毫無波瀾。
“薛承安,我不懂你在氣什麼,也不懂我為什麼不能離開公司,最不懂的是,你做的那些,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別問我想幹什麼,這六年我一直做著你需要我做的事情,為公司賣命和沉默,就這兩件事。你問問你自己,到底想幹什麼。”
“小姨!好了嗎?”秦悠悠從車窗裏探出腦袋,隔空喊著許韻歌,聲音清脆甜膩。
兩兄妹一直在車裏觀察著自己的小姨和小姨夫,看到薛承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之間不愉快,想替許韻歌解圍。
“來了!”許韻歌扭頭就才朝路邊走去,走了兩步才轉而對薛承安說,“改天再談。”
薛承安終於聽懂了許韻歌的話,訥訥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恍然間,他已經想不起兩人最後一次共桌吃飯,共床睡覺,甚至是在家裏碰到麵,是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