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仰躺回去,閉著眼簾,沉沉的困意襲來。
腦海中總回繞著許多零星的碎片,像是夢境一般,分不清是真是假,隱隱覺得後腦勺的發根生疼,嘴裏還不住的嘟囔著什麼,就睡了過去。
沈臨風坐在床邊,靜默的看她,陳醫生趕來時許韻歌已經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掰開眼簾,心跳血壓全檢測一遍,他追出去問,“怎麼樣?”
陳醫生搖頭,“病人會遺忘哪一部分記憶現在還不清楚,有可能是很久以前,也有可能隻是當下。”
“是當時,受傷的當時。”
陳醫生驚訝,“傷後的應激反應,這應該不會持續太久,不過每個病患的狀況都不一樣。”
“嗯,手術記錄的事,全部消除。”沈臨風眯眼,嗓音低沉的提醒道。
對方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許韻歌昏沉著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來時夕陽餘暉映紅了半邊天,A市的冬天很少有這樣美的天氣,有點像夏日傍晚的火燒雲,透著玻璃灑進來,潔白的床單都跟著映紅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恍惚間像抓住什麼,仔細一想腦海裏的畫麵就消失幹淨。
太陽穴突突地跳,她四處翻箱倒櫃的找手機,還是沈臨風拿進來,交給她。
“你的手機。”他溫和笑著遞交過去。
“怎麼在你那裏?”下意識的防備,她現在完全沒有安全感。
“在你跌倒的樓梯口找到的,屏幕都摔碎了,拿去修了。”他毫不在意她眼底的戒備,耐心解釋著。
隻聽她歎一口氣,“謝謝。”
“韻歌,你和我之間何必需要這麼陌生?”他皺眉。
事實如此,自從許韻歌醒來,對沈臨風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從前至少也有多年老友之間的熟稔,現在卻淡漠的他像個外人。
她越是客氣,他就越是心急。
“韻歌,你哪裏不舒服可以告訴我嗎?”他耐著性子問。
許韻歌眉梢沉下去,“我……我心裏疼。”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才能表達內心隱約的惶恐。
“心裏疼?”
“對,堵著什麼,卻又感覺空空的。”她的神情有點恍惚,讓沈臨風不禁覺有點奇怪。
他湊近坐了坐,“你說。”
可許韻歌似乎呼吸難以順暢,一把抓緊自己的領口,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
“厲司南呢?”說著,她抬眼時,眸底帶著某種渴求。
他怒了,別過臉說:“你找他做什麼?”
她心裏,行動上都不聽使喚,出於本能的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踉蹌著要下床,渾身發軟沒氣力,跌倒在地上。
“許韻歌,你不要命了!”
她後腦勺紗布逐漸滲出了血跡,一手撐著床邊勉強爬起來,“厲司南呢?”
沈臨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發力握住她雙肩,“他很好,他很好!隻有你不好,你需要休息,靜養,懂嗎?”
她愣住,臉色蒼白,神情茫然,“我……我這是怎麼了?”
“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