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說的,不會是秦楚楚和羽西吧?”杜沫睜大了眼睛,“她們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們曾經在軍營有過一麵之緣……”
“我知道。”洛梓瑜說。
若非是杜沫的一麵之緣,他們沒有那麼快查到那兩人身上。
杜沫沉默半晌,知道現在阻止也來不及了,況且,那兩人也是為了狄西報仇,才會同意。
隻是這種事情讓她們兩個女子承擔,未免太過殘忍。
“答應我,無論如何,保全她們,盡最大的努力。”
洛梓瑜抱著她:“我知道。”
就算他不說,李清文也會竭盡所能的。小殊書信中說,李清文怕是動了心了。
不日後,朝堂又起波瀾。
狄東攻邊塞的軍事布防泄露,所有的證據直指楚楚與羽西。韓昇看著她,眼神變幻,“楚楚,我相信,不是你,對嗎?”
楚楚跪下,動了動唇,“既然信,何相問?”
韓昇咬牙道:“我相信你,但是也要給朝臣一個交代。”他背過身去,狠下心道:“既如此,一切便是羽西所為。她,是狄西派來的奸細。”
“不。不可以。她剛剛才失去孩子,大王你不能這麼對她。讓我去交代,我向朝臣承認一切罪責。”
為保護羽西,她主動向韓昇請求下獄以堵住悠悠眾口。
再見羽西時,她仍是一襲豔麗紅裙側躺榻上,眉目清冷,一片死寂。
楚楚仍然是獄服在身。陷於牢獄之中,她本是一心赴死,而今,羽西那麼傻,那麼決絕地承擔了一切。
“姐姐,你當真......當真如此狠心!”楚楚跪坐在她身邊,雙眼紅腫。
“楚楚。”她喚她一聲,就像在蒼雲村時那般柔和,“你知道麼?我有多恨你,我的孩子,我愛的人都因為你而失去。可是,你又有多可憐?你愛著別人的相公,他一直在利用你,愛你的相公卻是你必須背叛的人。我嫉妒你,也可憐你。”
羽西的目光就像淬了毒,而楚楚,僵硬,不可置信。
“嗬嗬......我為什麼知道溫清在利用你是嗎?”羽西染著紅色蔻丹的指甲抬起楚楚的下巴,語氣殘忍而嘲諷,“你這麼聰明,不是早就猜到了嗎?我親耳聽到公子殊告訴溫清,‘秦楚楚與羽西乃是我們手中的王牌,必須保證她們萬無一失。避免她們將來生有二心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們為心愛之人而進宮。’我一步步看著你踏進溫清溫柔的陷阱,不可自拔。當時為了讓你定心進宮,我並未阻止。事實證明,他們的擔憂沒錯。我為了他幾乎就要放棄初衷了,可是到頭來......”羽西狠狠掐著她,指甲陷進皮膚裏。
“你知道溫清是什麼人嗎?溫清溫清……洛大將軍旗下有一猛將睿智謀士,名喚李清文,此人出身鄉野,據說和將軍夫人是來自於同一處地方的。將軍夫人啊,你還記得嗎?當初把我們從韓斐的營帳裏放走的那個女人,杜沫……她可是個狠角色……從始至終,我們都被利用了。”
楚楚痛極,不知是臉上的,還是心裏的。她隻覺得密密麻麻的疼痛從骨子裏湧出來。
“我愛上了仇人,到頭來,他卻為了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多傻,是不是?”
“那你為何要救我?”楚楚拭去眼淚,輕聲問她:“既然恨我,讓我就這樣去死,不好嗎?”
“死?”羽西放開她,用帕子擦拭指甲上的血跡,“死有何難?我要讓你在這深宮之中,背負罪惡和責任,我要讓你看著溫清兒女繞膝,愛而不得,而你卻隻能跟韓昇虛與委蛇,陰謀算計。我要讓你活在痛苦之中,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