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人在疾病麵前，可以脆弱到什麼地步。
看到外婆的第一眼，我眼眶濕潤了。
原本硬朗的外婆已經瘦弱不堪，身上插滿了管子，臉色蠟黃，看到我，還一個勁的想起身，叫我茵茵。
再忍不住，我痛哭出聲。
就在同時，我心裏竟然生出一絲僥幸。
還好張帆不是真正的腎病綜合征。
陪了外婆十分鍾，醫生催促了。
把我叫到外麵，皺著眉語重心長說開了。
“依患者的情況，最好就是做心髒支架，但費用的話，可能就有點貴，大概算下來，五十萬是必須的，你可以考慮考慮，要是不行，我們就采取保守治療……”
“不！我們做，做最好的，隻要能救好我外婆！”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急聲打斷。
醫生詫異的抬頭，眉頭一下就舒展開了，讚許的看我一眼，他轉身離開。
在門外看了外婆一會兒，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我坐到長椅上，掏出手機打張帆的電話。
以前怎樣我都不怪他了，可外婆現在的情況，一定要五十萬。
五十萬對於他，不過是小問題而已。
可我沒想到，接通電話的人，是陳嬌。
“張帆哥哥洗澡去了，你又想幹什麼？！我們都不想再見到你，你就別出現了，行嗎？……”
心裏莫名就有一股氣，我恨恨瞪著手機，就像瞪著她本人一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掛斷。
張帆那裏不行，我還有朋友。
可一圈電話打下來，借到的錢卻隻是杯水車薪。
五十萬，讓我發了愁。
日子一天天逼近，醫生也委婉的催了幾次費用。
心慌的不行的時候，一份求腎源的廣告，打亮了我的世界。
捐一個腎，五十萬，吸引了我。
隻不過是一個腎而已，能救外婆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我按照聯係方法聯係了買主，確定了交易時間和地點。
臨行之前，我來到外婆身邊。
“茵茵啊，怎麼不見張帆來啊？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外婆的身體自己知道，沒事的。你不用圍著我轉，隻要你們好好的，外婆就最高興了。”
外婆瘦弱的手拉著我，不住囑咐道。
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我笑著答應。
“外婆，放心吧，我知道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外婆疲倦的睡去。
我給她蓋好被子，出門打車，直奔約定地點。
買主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從見到我開始，眼睛就一直滴溜溜在我身上打轉，絲毫沒有親人有事的模樣。
莫名的，我心裏直打退堂鼓，可想到外婆瘦弱的模樣，我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不錯不錯，看你很健康的，跟我進來吧。”
說著，他率先走進了屋子裏。
我留了個心眼，把手機錄音打開，也跟了進去。
可中年人左說右說都說不到正題上去，屋子裏也沒什麼醫療設備。
我徹底慌了，找著借口就要離開。
“醫院找我還有事，抱歉，取腎的事情，我們下次再約吧。”
說著，我轉身離開。
卻被中年人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