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昊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我今日的行程，但好在KTV這種場所是晚間營業。
將那隻看起來不便宜的手機收進兜裏，我看了一眼霓虹閃爍氣派的燈牌——酒色傾城。
淪落至此，我的人生已經不會比現在更爛了。
能讓自己吃飽穿暖，何樂而不為？
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我已經沒有璀璨人生了。
“您好，我是來應聘的。”
男服務生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問到：“你多大？”
“二十五。”
我撒了謊。
他擦著酒瓶的手停下了，對著對講說了句什麼沒太聽清。
“你先坐這兒等會兒，喝點兒什麼嗎？”
“不了，謝謝。”
舞池裏舞動的男女和我的局促有了鮮明對比，燈紅酒綠間，我有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即視感。
五分鍾不到，一個穿著白色職業套裝的女人來到了吧台，酒保用下巴指了一下我的方向，隨即她的目光也投向了我。
“您好，我叫趙茵。”我急忙起身，盡可能擠出一點點笑意，笑容應該不是很好看。
“行，那咱們到後台辦公區吧。”汪嵐走在前麵引路，目前我覺得倒沒什麼和其它單位麵試有不同的地方，正派得很。
我被帶到了一間掛著總經理辦公室牌子的門前，汪嵐敲了敲門，過了許久裏麵才走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帶著異域風情女子。
我看她的時候，她也打量著我，表情中有不屑，與我在門口擦身而過。
今天內，我已經被不下五個人這樣從發梢到腳趾縫掃視過了。
不知道是我遇見的人都很沒有禮貌，還是打量人已經成了流行的社交方式。
被人掃視，令我很是反感。
“打擾你好事兒了？”汪嵐率先進了門對辦公桌裏坐著的男人調侃。
“有話快說。”
有屁快放應該是他的潛台詞。
清瘦的男人整理著衣服，就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兒地靠在了老板椅上。
“盧經理，她是來麵試的。”汪嵐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不缺保潔。”
我心下一涼，現在KTV的要求都這麼高嗎？
“我是麵試文員的。”
“進夜場麵試文員？你腦子秀逗了吧？”這位盧經理被我的話氣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不是我說汪嵐你怎麼什麼人都敢往咱們傾城招啊？就別說她是來麵試什麼狗屁文員，就是銷售以她這模樣都幹不了。”
盧經理的話極不中聽，讓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特別難看。
“您這話未免過於傷人，李娜不化妝的時候我覺得還沒她好看呢。”汪嵐衝我眨了眨眼睛，安慰一笑，接著對我說：
“小趙，我們這兒暫時沒有文員這類職務，除了缺公主外就空缺一個服務生的位置，主要工作就是端茶送水，你要是能推銷出去酒水算你業績，你能幹嗎？”
“需要簽合同嗎？”
我的問題代表了我願意幹這份工作，汪嵐一笑擺了擺手。
“明天晚上七點準時來我辦公室報道，記住了，明天千萬化妝來，咱們酒色傾城不是外邊兒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接待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