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我啊。
我緩慢怔忡地轉過身,看著張帆臉上的笑,我有點兒想揍他的衝動,但我極力克製了。
也許我下不了手。
“趙茵,好久不見。”他麵帶微笑,眉頭有掩不住的欣喜。
你欣喜個什麼勁兒啊?
我出獄了,你又有人禍害了?
“是啊,挺久的,要不是我減刑了可能更久。”
我一句話把他噎得過了好久才再說話。
“茵茵,你過的好嗎?”
“不好。”
“……”這一次是真的啞口無言。
“沒什麼事兒,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先走了。”我轉身沒給他再糾纏的機會。
一刻都不想多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離婚後的每一次遇見,都是不歡而散。
浦西不是一條街,為什麼走到哪裏都能看見不想看見的人。
世界就這麼小嗎?
我正內心波動起伏,忽然來了電話,是汪嵐打來的。
“來,趙茵,你來。”電話另一邊的汪嵐好像醉了,語速很慢,但要我去的意願很強烈。
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你在哪兒?”
“我家,我給你發定位……”
汪嵐的家在市中心富人區,出租車司機把我撂在小區門口沒敢再往裏開。
她家並不難找,是一座獨棟別墅。
按了好一會兒門鈴,汪嵐才開了門,她穿著米色家居服,她沒有化妝顯得憔悴許多,一麵兩眼掛淚一麵還笑著迎我。
“來啦?進來坐。”她給我開了門,就徑自到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白酒。
對,是白酒,最普通的綠瓶二鍋頭。
“嵐姐,你怎麼了?”
“別問。”
我走了沒幾步就踢上了一個易拉罐,這低頭一看,沙發邊上都是酒瓶子,紅的也有。
汪嵐的經曆我知之甚少,依照她的性情,能讓她哭的應該不是有難處。
大抵是情傷。
我正愁如何勸她,她那邊兒已經將白酒開始對瓶吹。
我嚇了一跳,趕忙奪過了她的酒。
“嵐姐,有事兒說出來,我來不是給你打120的。”
“趙茵,你不懂,你們都他媽不懂。”汪嵐一把抱住我大聲哭了起來。
她哭得很慘烈,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得像個孩子,完全沒有往日人前的體麵。
也是,風光無限又怎樣,苦還是得背著別人獨自品嚐。
她抱著我斷斷續續哭了有一個小時,問了幾次原因她都沒說,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我也有。
我難以啟齒的秘密就是張帆。
也隻有張帆。
許久後她哽咽著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哭得太累太傷心,喝了那麼多種顏色的酒,我不放心她一人在家,想著給經理打電話請個假,巧的是剛拿起手機經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剛一接起就是大聲的質問。
“你人呢?”
“我在嵐姐家,她不舒服我在照顧她,今天我就不去了。”
“她死不了,你趕緊過來,有人點了你的台。”
盧經理不好聽的話讓我很反感,重點是我不是坐台的公主,為什麼會點我?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