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拍打著我臉,身上單薄的衣服瞬間被打濕,頭發緊緊地乎著我的臉,我落魄極了。
——轟!雷聲滾滾,仿佛在對著我吼。
兩眼一黑,我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意識。
再一睜眼那個啤酒瓶底厚度的眼鏡出現在我眼前,我立馬又閉上了眼睛,不想看見他。
“感覺怎麼樣?”原軻問我,語氣裏沒有什麼特別多餘的情感。
“還好,謝謝你。”我依舊閉著眼回他,
“那我先走了。”原軻起身,見我沒事兒馬上就要離開。
我懶得客套,看見他我就會想起那個讓我痛苦的事實,走了也好。
原軻前腳離開,緊接著就有人推門進來,本來我以為是護士所以頭都沒抬一下。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熟悉的男聲從上方傳來。
我猛地睜開眼,看見張帆就那樣坐在我眼前,坐在了原軻剛剛坐著的椅子上,他眼裏的情緒我看得真切。
他擔心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知道了那個真相,所以我覺得他擔心我。
“沒有。”我的避開他的視線,四處一看確定了這裏的確就是醫院,手上還紮著針。
我看了一眼吊瓶裏的水還有很多,便又閉上了眼睛。
現在,我不想看見張帆,不想看見原軻,誰都不想看見。
空氣中隻剩下我們的呼吸,張帆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對不起,雖然這樣說你會生氣,可我不希望你……”
“閉嘴吧,求你。”
我打斷了張帆,因為我知道他要說什麼,除了為陳嬌開脫,對於我們三人的往事情仇他半句話都不說。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是個及其可靠的男人,僅僅對於陳嬌。
而一切都是成正比的,對她負責到底,便會對我失去公允,從我的角度來看,他是個渣男無誤。
而愛情法則哪有公允公平可說,失衡的不是法則,一直都是人心。
房間內重歸安靜,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聽見腳步聲,開門關門的聲音。
心裏的難過一浪疊著一浪翻湧而上,一直漫上淚腺。
張帆離開了嗎?
早就離開了,三年前就離開了。
我迅速昏睡了過去,夢裏便開始跟張帆的抵死糾纏。
他抱著陳嬌,跟陳嬌卿卿我我,在床上翻雲覆雨。
而我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透過玻璃看著他們,無論我如何叫,如何哭喊,他們都聽不到,他們則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中。
這比冷眼相對更讓我痛苦!
“張帆!張帆!……”
我拍著隔著我們的玻璃大叫他的名字,已經哭得快要背過氣去。
為什麼啊?我哪裏做的不好嗎?為什麼一個個都離開了我?
爸媽如此,外婆如此,張帆如此,孩子也是如此,他們都背對著我,都走了!
什麼都不肯就給我,一眼都不看我。
“趙茵……醒醒……趙茵,我在這兒……”
聲音衝破夢境將我喚醒,張帆在我上方焦急喚著我的名字。
他還在。
我彎唇一笑,溫熱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這一次我真真切切地看見了張帆眼中的疼惜。
他心疼我了,是不是證明他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