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酒杯的碰撞聲極為清脆,我倆就坐在落地窗前一句話都沒說,在口裏含著一下子苦中泛甜的酒液,慢慢咽下。
“你倆吹了?”陳曉目視前方若有所思。
“你倆也吹了?”我回敬她。
這下陳曉把視線拉回在了我身上,盯了我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我委曲求全就行了,誰能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想留在我身邊。”
“她跟陳喻了?”
“嗯,人家從良了,當初是她把我帶進圈子的,我跟家裏鬧掰追她到了日本,這剛一回國她就跟人跑了,臨了臨了,還說了一堆不是人的話。”陳曉神情黯然,不怕醉似的喝了一大口,把杯子裏的酒幹了。
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勸,因為經曆不同性取向不同,我不知道該給怎麼樣的建議和安慰:“你家裏不同意你跟上野奈,這回又把你弟搭進去,何苦呢?”
“我弟是男人不吃虧,他還沒結婚,上野奈這樣的身份我家不會同意的,所以早晚她還是得跑回來。”陳曉眼中浮浮沉沉,目光堅定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有幾分信了:“你怎麼篤定她一定回來找你?”
“我愛她啊,傍我是最容易的。”陳曉扭過頭衝我齜牙一樂,她這一笑弄得我的心口跟著疼了一下,感覺她真的是在強顏歡笑。
她一心想著的還是用愛打動上野奈。
不論性取向是哪種,女人依舊是深情容易被傷的,薄情人隻是個例,就算上野奈做出這種事,我也不信她對陳曉沒有感情。
隻是不夠深情,不夠純粹。
“你長發披肩的樣子也挺嫵媚的。”看著陳曉黑長直,我心生羨慕。
我不曉得我這一誇,陳曉頭發卻遭了殃,第二天一早,陳曉便成了利落的短發,像個幹淨大男孩一樣。
看見我張大嘴巴,陳曉很滿意,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起落座吃早飯,我吃得很不安,自責的很,覺得對不起頭發。
沒事兒提什麼嫵媚不嫵媚的,真是嘴欠。
“趙茵,你一直不說話,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你昨天說的話所以才把頭發剪了?”陳曉麵帶疑色,嘴角隱隱似要勾起。
“誰知道你不喜歡被人講嫵媚啊。”我有點兒氣惱自己,可陳曉聽見我的話咯咯咯地樂了起來。
“……你可逗死我了,那是我接的頭發,今天不想帶了就摘下去了,你還在這兒……在這兒自責。”
陳曉笑得說話斷斷續續,直拍大腿,我才知道自己被蒙了,頓時從氣惱變成了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