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侄女。”我反駁張平，忽然覺得好笑，我跟一個傻子較什麼勁。
“不是不是，妹妹在監獄媽媽總去看她，小的妹妹是外甥女……”張平語無倫次地說著，我沒當真了聽，跟店裏要了兩把小凳子坐在外麵等張帆過來。
“弟媳弟媳你真好看。”張平說著又剝開一個橘子，目光露骨地看著我，我有點兒膈應但不會跟腦子不好使的計較。
這兩聲弟媳叫得我心裏發酸，真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還能認得我，那些往事估計也隻在他的腦子裏存著了，糟糕的他都沒見到，還以為我是他弟媳呢。
“我已經不是你弟媳了，你說的那個在監獄的妹妹才是你的弟媳，小的妹妹是你侄女。”我糾正他。
可張平忽然變得激動起來，頭和兩個手開始使勁兒地搖了起來：“那是妹妹！你是我弟媳！”
我嗤笑一聲不接他的話，而遠處滴滴兩聲鳴笛，抬頭看時張帆已經從車上下來了，他正深深地盯著我。
一起來的還有張帆他媽，她緊隨其後，看見她的大傻兒子跟我坐在一起，立馬跑過來把張平拉起，嘴巴依舊不留情：“小賤蹄子你要把我兒子怎麼樣！”
嗬，好家夥，原以為她跑過來是要給我來個滿懷感恩之心的跪拜，結果張口就罵，我真是活該，管她兒子幹嘛？還給人家買了幾個橘子。
“不許吃吐掉吐掉！保不準人家給你下毒。”他媽跟魔障了一樣開始摳張平的嘴，把他手裏的橘子全部打掉。
我習慣了這老太太自導自演的，但有人可看不下去了，售貨員站了出來：“說話得拿出依據，我們這橘子怎麼了？哪兒有毒了？您不買東西靠邊兒站，不要妨礙我們做生意好不好？您這兒子在我們店門口站一下午了，真是晦氣！”
老太太扭過身子剛要拿出潑婦的看家本領，被張帆喝止了：“媽！別說了！”
老太太嘴一撇有點兒不甘心，張帆皺著眉頭，轉眼看向了我：“謝謝及時聯係我，否則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這是她應當的！她家進過咱們老張家，一輩子都得幫著咱們老張家，做這點兒事兒應該應份，謝什麼謝。”張帆他媽翻了著眼皮，蠻不講理。
張帆很是無奈，盯著他大哥把地上的橘子撿起來要吃都沒管：“趙茵……”
“別說了，這次的確是應該的，就當……”就當還你那次在溫泉山莊照顧我一晚上吧，那次我道謝張帆說的就是：這是我該做的。
我不知道這樣講張帆會不會理解其中的深意。
張帆凝視著我，點了點頭：“那我們走了。”
張帆和他媽好不容易把張平弄上了了車，而張平看見我還在車外，便越過他媽打開車窗喊我：“弟媳上車，弟媳弟媳……”
張帆他媽一把拍來傻兒子的手，將車升起。
“她早就不是你弟媳了……”老太太這句話剛一開口，張帆的車就竄了出去，但我還是聽清了。
我目送他們絕塵而去的車影，瞬間淚目。
這算什麼？自己給自己找虐嗎？
隨便買了點兒水果回去，黑暗中的我就像走在夢中，四處如何喧嘩都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