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素家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腦子裏亂糟糟的,樓梯窗口灌進來的風把我吹了一個激靈。
我抹了一把臉上已經沒了溫度快要幹涸的眼淚,大踏步走上了電梯。
——叮咚
手機裏進了一條消息,我不太想去理會,可非常時期不能任性不理,打開一看卻是沒想到的人發來的:
[我怕自己到時候放不下固執不給你開門,所以門一直開著,一直在等你來給我一個答案,我不是不信你,是不信全世界。]
劉素。
——叮
電梯剛好下到了一樓,門開了又關我跟著電梯上下來回好幾次,不知該上還是下。
劉素原本就是個敏感脆弱的人,經曆幾次打擊背叛後,懷疑人生這都不怪他。
我也是這樣的人啊。
作為同樣的人,我該幫他奪回心血,同時幫自己洗清冤屈。
這件事聽著很麻煩,其實隻要曝光度和舉報就夠了,當然還不止,得把華思語和她爸曾經的陳年舊事一並掏出來給大家看看才行。
當時光顧著來找劉素,並沒有理會華新柏被逮進警局之後的事,過了一天一宿那邊也沒有叫我去錄口供什麼的,不知道是不是華新柏已經被保釋了出去。
起訴華思語需要相關證據我一並提交給了原軻,但依舊缺少大量有用能直接證明她侵權的各種證據。
回到公司後設計部冷冷清清,一整個下午我一個人的愁雲掛滿了整間屋子,氣氛說不出的抑鬱沉悶。
劉素給我發的那一段文字讓我肯定他是相信我的,所以我在期待著明天,我希望他能一晚上徹底想通。
按照我人生的常理,我所期待的永遠不會將近。
如我所料,第二天一早我等來的不是設計部成員的回歸,而是曾經交換到Dir的一些設計師的到來。
這自然都是張帆安排的,挖東牆補西牆的事張帆居然也做的出來,但如茵現在歸我管這件事他管不上,這幾個設計師和助理多多少少有跟楊沁共事過,我還真就不想要他們。
我給他去了個電話,想來是有事所以被掛斷了。
他們秩序井然,各自有事可做,我便先把這群人撂在一邊,想跟原軻好好研究一下具體缺少的證據。
然而事發突然,有些意外總先我一步,好在於我來說有利無弊。
華思語自己發聲明退出瑞士秀場的競爭機會,但她沒有說自己為什麼退出,也沒有提及作品的來源。
當然她能退出就足夠吸引圈內一大波人的獵奇心了,至於她跟她父親對劉素做的事,就算她現在不說,以後也會跟大眾親口解釋清楚的。
我正一步步往總裁助理辦公室走,心曆路程比我腳下的路還要遙遠,張帆打來的電話又讓我手裏的手機嗡嗡了起來,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迅速接起開始說話:“張帆,我想我有必要說明,如茵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子公司了,這樣的人員調度,我不接受。”
“你好。”一個蒼老的聲音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我再次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沒錯啊,是張帆啊,而且還是他打給我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別人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是?”我不敢掛斷,甚至還緊貼著耳朵,這是我當時沒有注意到的動作,我很怕那蒼老的聲音說什麼張帆出事這樣的話。
我神經緊張警覺地豎著耳朵,隻聽對麵的老人接著說道:“這手機是我撿到的,你能幫我找回失主嗎?”
恍然大悟間又有了新的疑問,他為什麼會打給我呢?不是我疑心重,經過幾次陰謀,我不得不小心謹慎了。
“老爺子,您為什麼會打給我啊?”
老爺子的語氣也帶著一份探究:“你不是他老婆嗎?這手機上這麼寫的啊。”
老婆?他給我的備注還是老婆嗎?
我胸腔裏那顆不著消停的心又使勁兒蹦跳了幾下,唇角在不可察覺地勾起。
被這一個備注弄得沒了懷疑,我放下戒心:“老爺子真的謝謝您了,您現在在哪裏啊?我去取吧。”
“哈哈哈,我沒什麼事兒可做,你就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直接送過去順便溜達溜達,活動活動筋骨。”那個聽起來就有白發蒼蒼畫麵感的笑聲真的很慈祥,說出的話也格外的貼心。
“這太麻煩您了,不知道您是在哪裏撿到的這部手機,我們這裏可能離您比較遠……”
最終我跟老大爺在電話裏約在了一家相對於我們兩個人都比較近的新華書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