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好了嗎?”
“都到這裏了,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那好,你記住了,從今以後,在外人麵前你就叫江恩未了。”
……
江挽月又從夢中驚醒,腦海裏一直回蕩著一堆紛雜的聲音,每道聲音都在不停地喊著“恩未,恩未”,她接了杯冰水,一股腦灌了下去,身體才冷靜了下來。
她對陳敬洋給她改的新名字還不夠熟悉,每每都夢到自己被一堆人圍繞拉扯。她習慣性摸上小腹,卻猛然想起那裏的小生命早已經不在了。
接著微弱的光亮摸索到陽台,江挽月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深夜的風還有些涼,掃過皮膚的時候不夠刺骨江挽月卻覺得心都在跟著疼。
仍是無眠,她拿出打火機點燃下午時候從小鋪子裏買的蠟燭,看著火光一點點蹭亮,又盯著它直到全然暗淡。
今天是胎兒流產頭七,顧明琛為他祭奠,心裏卻密密麻麻地寫滿江挽月三個字。他終於是失去她了,卻找不到一個理由去為她留一個墓碑。
“這孩子如果出生了,會很像她的吧。”林琪走了過來,撫摸著靈壇開口道,“有時候我就在想,人命真是脆弱,挽月她剛失去了孩子,想把氣撒在我身上也很正常,可我真是沒想到……如果我不躲開她那一刀,也許她就不會……”
說到動情之處,林琪的眼淚簌簌地落下,作為一個演員,這是基本功。
“別自責了,這事和你無關。”
顧明琛在這個壓抑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敷衍了一句安慰便拿起了外套出了門。林琪等到門關了之後,才抹了眼淚,恨恨地看向靈壇,咬牙切齒地想,憑什麼死了的人還能在顧明琛心裏留下一個位置,她林琪偏要和這死人搶一搶,反正她才是那個能最後陪在顧明琛身邊的人。
……
顧明琛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深夜,林琪為了把貼心的形象做到徹底,便也趴在桌子上等了他一夜。
“明琛,你回來了。”林琪假裝睡眼惺忪地走過去幫他脫掉外套,濃重的煙味混雜著烈酒味撲麵而來,林琪心裏隱隱有了些小期待,機會來了。
她把醉意朦朧的顧明琛扶到了床上,自己則去江挽月住過的屋子裏挑了一件薄紗裙,這時候了,她才管不上晦氣不晦氣。
收拾好以後,林琪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模模糊糊有一點江挽月的影子了才出去端了盆水,親自給顧明琛擦臉。
“明琛,好點沒?”林琪邊給他擦拭身體邊溫柔問道,手也不安分,輕輕在顧明琛脖子上蹭了蹭,惹得他心底一陣激蕩。
“挽月……”顧明琛不自覺地喊出心底深處的那個名字,喉結鬆了鬆,伸手抓住了旁邊人。林琪假裝吃驚地想要縮回手,卻被顧明琛拉的更緊。“別走……”
林琪見時機正好,便探過手,輕輕解開了顧明琛的上衣,用溫涼的身體貼了上去,顧明琛對這冰涼的觸感起了反應,直接翻身將林琪壓在身下。
他的記憶中滿是江挽月那張受盡委屈卻不敢言語的臉,潛意識使他想要放下身段彌補,動作也比平時輕柔的多,林琪的計劃卻不是如此,她隻能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渾身上下掐的青一塊紫一塊。
……
晨曦初露,長夜漫漫藍,顧明琛醒來時已是中午時分。他捏了捏疼痛欲裂的太陽穴,大腦一片空白,渾然記不起昨天是為了什麼喝酒,又是怎麼回到了家的。
他使勁揉了揉眼,坐起身準備下床洗漱,卻被坐在床角抱著膝蓋悶聲哭泣的女人嚇了一跳。
“林琪?”顧明琛試探地叫了一聲,人影應聲動了動,隨即才轉過身來擦幹眼淚答道:“我在,明琛你醒了。”
“你哭什麼?”
“沒有,沒有……”林琪慌忙擺擺手,然後又抑製不住地掉下了眼淚,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動容。
“有話直說。”
林琪瞥了一眼顧明琛的神情,這才走過去坐在他的床邊,將自己渾身上下的“傷”完整無遺地暴露在他麵前。顧明琛不禁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腦海裏有零碎的片段交織,串連成一條線索。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之後,顧明琛不止一點地後悔自己昨天的醉酒了。
“這些,都是我做的?”顧明琛指了指林琪身上的淤青,隻見後者更加委屈地搖了搖頭,眼裏含著一汪泉水一般望著他道:“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