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傅嫵,此刻,她一定還在那間昏暗的小屋子裏等著她回來,那個男人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賭博,甚至心情不好還會動手打人。這段時間,她的生活一定很煎熬。
她是她唯一的女兒了,不管說什麼她都絕對不能拋下她一個人,所以她必須要回到傅嫵身邊。
阿米爾跑過來,一雙大眼睛裏閃爍著不舍的淚光,仰起頭望著安雲白。
安雲白也心軟起來,雖然隻相處了短短兩個月,但是她和這裏的孩子幾乎都有很深的感情,尤其是阿米爾。
這裏的孩子們心思都很純粹,她救了他,他就真心對待她,把她當成很親的人。
現在她要離開,阿米爾難過極了,伸出一雙小手緊緊的抱住她。
安雲白彎下腰,也抱住了阿米爾。
小家夥哭著,抽泣著說了些什麼,很傷心的樣子,安雲白也沒有聽懂,抬起頭望著張簡。
張簡歎了口氣,輕輕的開口:“阿米爾問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安雲白心裏酸澀的痛了一下,眼淚流出來。
“張簡你跟他說,我必須要回去,我還要回去見我的家人,但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他的。”
張簡蹲下來,輕輕的摸了摸阿米爾的頭,把安雲白的話翻譯給他。
小家夥擦了擦眼淚,嘰裏咕嚕的又說了幾句什麼。
張簡開口:“阿米爾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會回來嗎?”
安雲白用力的點點頭:“嗯,我一定會回來看他的。”
張簡把安雲白的話翻譯給阿米爾,他這才放心了一些,可是抱著安雲白的手還是不肯鬆開,一雙眼睛紅紅腫腫,眼睛裏透著不舍。
安雲白彎下腰,在阿米爾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其他的孩子們也跑過來圍住安雲白,眼睛裏都是不舍。
安雲白紅著眼睛,一個接著一個的吻了孩子們的額頭。
張簡知道她的不舍,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他不得不催促道:“好了,小白,我們該走了,車子應該已經快到了,錯過了這一次,可能還要再等兩個月了。”
安雲白點點頭,紅著眼睛跟著張簡離開,她忍住不舍徑直向前走去,卻在走了沒多遠的時候又回過頭去。
孩子們現在不遠處,一雙雙不舍的眼睛看著她,那一瞬間,安雲白心裏酸澀的要命。
從前的安雲白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一群僅僅隻相處了兩個月的孩子們培養出如此深的感情,這些孩子們的純真善良深深地感動著她,這是她第一次明白,原來生命的意義在於給予而不是索取。
安雲白紅著眼睛,輕輕的和孩子們擺了擺手。
轉身跟著張簡離開。
“你真的還會再回來看阿米爾他們嗎?”張簡輕輕的問道。
安雲白吸了吸鼻子,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變得這麼感性,竟然會在分別的時候流下眼淚,她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苦澀的笑了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剛剛那樣說隻不過是不希望阿米爾太傷心……可能……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吧……”
安雲白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像是一陣風,帶著些許無奈和苦澀飄散在空氣之中。
張簡心裏狠狠的一痛:“那是不是就說明……你和我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麵了?”
安雲白笑了笑:“或許吧,不過你回國的時候我們可以見麵啊,我會把我的聯係方式留給你,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張簡苦笑著點點頭,心裏一陣難過。
兩個人就這樣心情沉重的走到前麵的村落,那輛安雲白心心念念了兩個月的破舊客車終於停在了村口。
安雲白盯著那輛車看了好半天,不知怎麼的,心裏竟沒有她預料之中的快樂。
張簡上了車,催促道:“快開車了,上來吧。”
“嗯。”安雲白點點頭,跟在張簡身後上了車。
安雲白上了車沒過幾分鍾客車就開走了,安雲白坐在靠窗的座位,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象,一時間思緒萬千。
她心心念念了兩個月,每一天都在想著要離開這裏,可是現在她坐在車上,離營地越來越遠的時候,心裏不知怎麼的竟然這麼難過,就好像心髒的某一處空了一般,冰冰冷冷的,像是有空洞的風穿過。
她歎了口氣,看著車窗外的景象一點一點的開始有了稍微像樣一點的房子,然後又路過一個又一個小鎮,再後來就到了城。
離那個貧瘠的地方越來越遠了,可是心裏竟然沒有一丁點開心的感覺。
她這是怎麼了?
張簡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安雲白,此時此刻,她正看著車窗外的景象發呆,背對著她,看起來似乎有些落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