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川一時間看癡了,望著顧安然竟然不記得身在何處,也不記得要跟她打個呼,就這樣愣愣的站在當場裏了。
文山看他這副急色鬼的樣兒,恨不得立刻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扔地上當炮給踩了。
“喂,你看什麼呢!”文山實在受不了了,開聲警告起來。
“哥,你別這樣,來者是客。”顧安然溫柔的說著,雖然她也不太喜歡王柏川這副樣子,但現在不同往日了,過門是客,她也不好不禮貌了。
這句話一出口,文山心裏坦然了,他明白顧安然對王柏川已經沒感覺了,而王柏川卻被深深的刺痛了,這裏在不久之前,他還是隨老婆回娘家,如今卻已經是個外人,隻能算是客了。
原來當個“內人”也真的挺難的,還得削尖了腦袋往裏鑽。
以前往裏鑽還好點,偏偏如今多了一尊門神把門。
然而這尊貴的門神現在還搞不清他跟顧安然是什麼關係,結過婚的可能性不大,但就算是沒結婚的,此時住在一起了,確定了關係而且住在這裏必須是得到了顧成文老頭子的親自肯定的,那王柏川覺得自己也算得上是沒戲了。
先別說不是孩子的親爹,就算是親爹都不見得有用了。
王柏川聽顧安然叫文山“哥”,叫得還挺親,這關係肯定已經挺親的了,他便試探著說:“哥,你讓讓唄,咱安然都說了,來者是客,沒有把客人放在外麵的道理。”
文山正在擔心顧安然,一時沒注意居然讓這家夥鑽了個空子進來了。
王柏川進來之後立刻放下手上所有的東西,直奔孩子,抱起小爸爸,親了又親,抱了又抱。
“來,爸爸親一個。”王柏川一邊這樣說,一邊看著文山的反應,文山看到王柏川抱小寶寶立刻就冒火了。
“趕緊給我放下,你這一不洗手,二不洗臉的,就抱孩子,親孩子,還穿著坐了火車的衣服,你知道多少細菌嗎?”
王柏川然然的看文山發飆,他的話裏話外重點都在孩子身,對於他自稱是爸爸這件事情一點也不上心,王柏川心裏就有點普了,文山跟顧安然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種關係。
他趕緊放下孩子,然後說:“我去洗手,去換個衣服,行了嗎?”一邊說還一邊做舉手投降狀。
孩子被放到嬰兒車裏,一下又哭了起來,文山立刻上去抱了起,一邊輕聲哄到:“有壞人哦,不怕不怕,舅舅在呢。”
我去,舅舅,王柏川怪自己緊張了半天,居然人家真是以哥的身份出現的。
這下王柏川心性大定,立刻就洗了手出來跟顧安然掰扯起來。
“安然,你看,這是給咱兒子帶的,這國外進口的奶粉,新西蘭的,還有這個,退奶嘴,奶瓶都是英國貨,還有這個,這個是給你帶的,這個蛋白粉,還有蔬菜粉,這都國外托朋友帶回來的,我還想著你愛美,生完孩子要減肥呢,沒想到還是這麼漂亮。這個……看看……這個是給咱爸的。”王柏川一樣一樣往桌子上擱,文山一邊哄孩子睡覺,一邊拿眼睛瞄他。
而顧安然呢,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看他一個勁的在那裏說叨也不好打斷。
等王柏川說完,顧安然立刻就歎了一口氣,然後無奈至極的說:“去走走?”
此時文山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顧安然的表情,看她臉上滿是無奈的樣子,估計這小妮是要去跟王柏川攤牌的,所以也沒打算打岔,靜觀其變就好。
王柏川並不是沒看出來顧安然的表情是有多無奈的,但他還是希望努力一次,這是他的幸福,再沒有另外一個女人可以像顧安然這樣包容他,現在他悔不當初,那麼容易放棄了一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所以現在不管是沒臉沒皮也好,用盡任何的辦法也好,他一定要把顧安然追回來。
兩人並肩出門,走在顧安然家門前的小路上,小路是青石鋪就的,兩邊都是古撲的磚瓦明當,棱角也被歲月柔化了的房室。
王柏川不止一次陪顧安然走過這小街,偶有賣自己家收的果子的人,擔著小筐路過,他便會蹲下來細細的為顧安然挑上一些,讓她拿在手上咬。
隻是王柏川知道,今天出來不再會有那樣的心情了,那時候兩個人的心是靠在一起的,雖然中間隔著重重的因為他身體的痛苦,但當時是甘苦共擔的。
“王柏川,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是……”
“安然,不要‘但是’好嗎?知道我的來意,而我也知道了你跟孩子的爸爸一生都不可能會再在一起了,為什麼我們不能去完成沒有完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