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陸海寧在，她就不去了。
正在打電話的陸海寧見張雨欣探著小腦袋張望了一下，又縮了回去，他便掛了電話。
浴室裏，張雨欣用幹毛巾在擦著頭發。
陸海寧走過去，拿過她的吹風機：“我幫你吹。”
張雨欣甩了甩頭發，驚嚇般得跳開。
“那可受不起。”
更何況，陸海寧吹頭發的技術，她可不敢恭維。
陸海寧臉色不悅，一把將她扯到自己身邊來，用力按住。
打開吹風機——
“你這人怎麼那麼霸道，我都拒絕你了。”張雨欣不滿。
“……”
“陸爺，你技術那麼差，還是別吹了。”
“……”
“陸爺，你不行的。”
“張雨欣。”陸海寧唇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冷意，“我行不行，你不是試過了嗎？”
媽的。
張雨欣冷漠臉。
能不能別這樣？
陸海寧修長的手指在張雨欣的發絲間穿插著，滿浴室都是好聞的花香。
吹了一會兒，張雨欣發現，他的水平……還是跟三年前一樣得差。
隻是，沒忍心戳穿他。
“陸爺，你能不能別對著一個地方吹？我都聞到焦味了……”張雨欣望天。
“噢。”陸海寧眉頭微蹙，這才意識到不對。
又過了一會兒，張雨欣忽然想起來，他的手臂上有傷。
她想跟他搶吹風機：“我自己來吧，你身上還有傷。”
“我做事喜歡善始善終。”
“……”
張雨欣就知道，自己拗不過他。
她的對麵就是一麵鏡子，鏡子上是白色的水汽，模模糊糊的。
但，她在鏡子裏看到了陸海寧認真的模樣。
他果真做什麼事都一本正經的，吹個頭發都像是在談幾千萬的合同。
浴室裏很安靜，隻有吹風機的“呼呼”聲。
熱風吹在張雨欣的頭上、脖子間，很舒服。
玩了一天，吵了一天，鬧了一天，她也累了……
迷迷糊糊中，她就閉上了眼睛。
等到陸海寧替她吹幹頭發，她已經徹底進入夢鄉。
陸海寧輕輕放下吹風機，打橫抱起她，將她抱進臥室，又輕輕放在陸虎隆的身邊。
拉開被子替他們蓋上。
高大的身軀站在床邊，他竟不想離開。
張雨欣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她夢見自己的小混蛋回來了，蹦蹦跳跳，很健康。
正在小家夥喊了一聲“媽媽”向她走來的時候，陸海寧忽然出現——
他彎下腰，抱走了她的寶寶。
她的小混蛋哭啊哭，哭得很傷心。
“陸海寧！”張雨欣痛苦地搖頭。
陸海寧還沒有走，趕忙彎下腰抓住她的手：“我在。”
她是又做噩夢了？
“不要抱走我的寶寶，不要抱走……”
張雨欣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九九。”他緊張地喊了一聲。
張雨欣喊了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
噩夢過去了。
陸海寧若有所思，放回她的手，站起身，關上臥室的燈。
……
第二天一大早，陸虎隆先醒了。
咦，爸爸怎麼睡在沙發上？為什麼不跟九九一起睡？
他輕手輕腳跑過去，小手撓了撓老陸。
“爸爸。”
陸海寧睜眼，嗓音略嘶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