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
從電影院出來,他又抽了很多煙?
借著燈光,她這才看到,她剛剛在他的脖子上劃了兩道指甲印。
長長的,帶著血印。
他把小隆隆抱在懷裏,沒有說什麼,閉上眼睛。
張雨欣看到他手上的紅繩子還在,沒有解開。
她的……也在。
車裏的燈關了,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格外安靜。
張雨欣也困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
她撐著腦袋,抱著小隆隆的小老虎,開始打盹。
她睡著的時候很安靜,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圈扇形的影子,溫柔、漂亮、沉靜。
車子開到一半的路程,陸海寧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
“陸爺,愛丁堡那裏來消息,說童老爺子最近身體很差。”
是李浩傑冷肅、平靜的聲音。
陸海寧皺眉:“醫生看了嗎?”
童老爺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外公童智力。
他外公隻有一個獨女童曉麗,就是陸海寧的母親。
童智力在M國愛丁堡有偌大的家業,童曉麗去世後,一個人守著。
“醫生看了,說是歲數大了,再加上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李浩傑道。
“我知道了。”
“陸爺……有些事您也知道,老爺子的家業,您父親恐怕在惦記著。”
“他倒有臉惦記。”
陸海寧冷笑,臉上是譏諷的寒意。
背叛母親,在外頭養了女人,現在倒還有臉惦記著他外公和母親的東西。
“陸爺,您要來一趟愛丁堡嗎?我可以安排行程。”
“嗯。”
張雨欣動了動眼皮子,醒了。
陸海寧見張雨欣醒了,便掛了電話。
“吵醒你了?”
張雨欣搖搖頭:“沒有。”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陸海寧懷裏的小家夥。
小家夥還在睡,睡得很香。
“白天在酒店的事,你還沒有跟我說。”陸海寧道。
“沒什麼好說的,那人既然你抓起來了,別放出來就好了。”
張雨欣不想再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尤其是於青茜,罵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就是個潑婦。
“我說過,不會讓人欺負你。”陸海寧淡淡開口。
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了她一眼,她有些失魂落魄。
“哦。”
張雨欣揉了揉額頭,對他的話,並沒有什麼興趣。
“說吧,為什麼跟人吵架?嗯?”
陸海寧怕吵醒小隆隆,壓低了聲音。
他的話讓她想起了小時候——
她跟人吵架或者打架了,他總會問一句“為什麼跟人吵架”?
那時候她還不會撒謊,都會實話實說。
隻要不是她的錯,他一般都會把對方狠狠修理一頓。
如果是她的錯,他便淡淡一句“下次不會輕易放過你”。
但,話是這麼說,下次的時候,他還是縱容她。
那十二年,他對她是真得很縱容。
以至於,她總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站在她身邊。
“啞巴了?”陸海寧不滿地皺眉。
他不喜歡管閑事,但也不等於什麼人都能欺負他的人。
“上次在遊輪上被我脫了衣服的女人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兒,陸海寧的唇角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