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嘛，就是怕。”小家夥開始跟張雨欣撒嬌。
張雨欣摸摸他的頭：“九九也要抽血的，九九都不怕，你也不可以怕。”
其實，她哪裏不怕啊。
小時候，別說抽血了，針頭戳一下都要哭半天。
那時候，陸宅的下人私底下都愛叫她“愛哭鬼”。
那時，她就會借機跟陸海寧撒嬌。
她一生病要掛水，她就會故意鑽進陸海寧懷裏。
她會像陸虎隆一樣撒嬌：“要抱抱才不疼。”
陸海寧那人生來冷漠，生人勿近，但唯獨張雨欣跟他撒嬌，他就依了。
所以，她屢試不爽。
每一次，她鑽他懷裏，他就會抱著她，也不說話。
雖然戳針疼，但被他抱著，她覺得也值了。偶爾，還能揩揩油，摸摸他的腹肌。
後來年紀漸長，不免有人說閑話。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往陸海寧那兒鑽了。
倒是陸海寧似乎習慣了，她一生病戳針，他就順手將她摟到懷裏，捂上她的眼睛。
輕描淡寫的動作，就好似吃飯、睡覺一樣簡單、自然。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真好笑啊。
也不知道陸海寧對她好，究竟是種什麼心態。
“九九，戳針的時候你抱著寶寶好不好？”陸虎隆又跟張雨欣撒嬌。
他眨著紫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張雨欣。
“好，九九會一直抱著你。”
小家夥往張雨欣身上一跳，蹭著張雨欣，跟她撒嬌。
張雨欣抱著軟綿綿的小家夥，很開心。
所有的壞情緒一掃而光。
車子開出陸宅。
路過外麵那條路的時候，張雨欣還是情不自禁往外看了一眼。
那個地方，何世清曾經跪下來求她。
是她狠心嗎？
張雨欣不願意去想。
“九九，以前打針的時候都是爸爸抱我，爸爸對我可好了。”小家夥開始跟張雨欣絮絮叨叨說話。
他把毛衣袖子捋了上來，指著手腕處。
“就是這裏，經常戳針，好疼呢。”
張雨欣笑了：“我們小隆隆最聽話了，不怕哈。”
“不怕不怕。”
小家夥笑著露出兩排小乳牙。
“小家夥，你當初為什麼要騙九九說你爸爸對你不好？”張雨欣捏捏他的臉，“小孩子不可以說謊哦。”
“我……我這樣說了，你就會心疼我，一心疼，就會對我好了。”
小家夥委屈巴巴的。
“不管怎麼樣，九九都會對你好的。”張雨欣摟著他。
“我知道的，寶寶都知道。”
“小隆隆，倫敦好玩，還是天海市好玩？”
“九九在哪，哪裏就好玩。”小家夥咯咯笑。
“壞家夥。”張雨欣也笑了。
她的臉貼著陸虎隆的臉，兩人親密無間。張雨欣也不知道還能跟小家夥呆多久……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一天。
她知道，那一天終究會來的。
早晨七點半，車子開到醫院。
張管家和何管家也來了。
專門的體檢通道，一流的醫生。
張雨欣見到醫院就發怵，陸虎隆也一樣，害怕地掉頭就要走。
領頭的趙醫生牽住陸虎隆的手，將他捉住。
趙醫生笑道：“別跑，一會兒就好，男孩子膽子要大一點。”
“穿白大褂的是壞人。”
陸虎隆揉著眼睛，好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