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虎隆是真得沒有太害怕,有人保護他。
“小隆隆,發生了什麼?告訴九九好嗎?”張雨欣抱著他。
小家夥雖然有點沉,但她還是願意抱著,不肯鬆手。
她生怕自己一鬆手,小家夥就跑掉了。
她不讓他跑。
“寶寶課間休息去洗手間的時候,被壞人帶走了。”陸虎隆一臉委屈。
他的臉上沒有太多害怕,但是委屈得不得了。
“寶寶褲子還沒有拉好呢。”好丟人的。
張雨欣撲哧笑了,她忍不住捏了捏小家夥的臉。
都這個時候,還這麼要麵子。
小家夥絮絮叨叨跟張雨欣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他說的慢,但很清晰。
張雨欣懂了,小家夥被人帶到學校的這塊丘陵地時,有人要對他下手,但暗中有人保護他!
“壞人要給寶寶打針!”陸虎隆比劃,“這麼長的針管!這麼粗!”
小家夥眨了眨大眼睛!
沒見過這麼長的針管!
“然後呢?”張雨欣緊張地問。
打針?那種人要給小家夥注射什麼?
張雨欣一陣後怕,背後全是冷汗!
“他剛把針拿出來,就倒下了。”陸虎隆轉過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屍體。
張雨欣慌忙捂住他的眼睛,將他抱遠一點。
這個小家夥,膽子太大了。
真不愧是某個人的親兒子。
“誰救了你?警察叔叔嗎?”張雨欣疑惑地問。
聽到槍響時,警察應該還沒有進來才對。
那是誰?
“不知道呀,寶寶捂著耳朵往四周看時,木有人。”
小家夥跟張雨欣黏糊糊的,他一點都不怕,隻是覺得那個綁走他的人好壞。
張雨欣抱著陸虎隆,一陣陣害怕。
就像浪潮一樣,不斷襲來,侵蝕著她的神經。
“沒事,沒事,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小隆隆乖。”
“九九,你說為什麼要給寶寶打針?”
張雨欣看著陸虎隆天真的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針管裏,不是毒品就是藥品!
這麼對待一個寶寶,這種人真是罪該萬死。
不一會兒,警察陸陸續續來了。
空地上站了很多人,有人在拍照片,有人在做筆錄,有人在勘察現場。
張雨欣摸著小家夥毛茸茸的腦袋,將他的小手放在懷裏捂著。
張雨欣配合警察做了筆錄,小心翼翼問道:“針管裏是什麼?”
地上,掉落的針管已經被警察收了起來。
“初步判斷是藥品,致殘藥。”一個警察鎮定道。
張雨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真是變態。
令人發指。
她揉了揉小家夥的頭發,還好,沒事了,沒事了。
如果是致殘藥,那小家夥就一輩子要活在痛苦中。
還好,沒事了。
張雨欣籲了一口氣。
得到允許後,張雨欣抱著小家夥離開。
腳步踩在淩亂的竹葉上,空曠的山丘上發出“沙沙”聲響。
“九九累不累?寶寶可以走的。”
“讓九九抱一會。”
她舍不得鬆手。
胳膊有點酸,但她就是舍不得鬆手。
“唔。”小家夥伸出小手,環住張雨欣的脖子。
沉沉天空下,一大一小的身影湮沒在竹林深處。
陸虎隆的小手很軟,身上也香香的。
張雨欣很喜歡這種感覺。
就像是狂風暴雨後的驟然平靜,一切都沉靜下來。
浪潮褪去,她的小隆隆還好好的。
好好的呢。
“小隆隆,咱們今天不上課了,九九帶你玩好不好?”
“好呀,今天的都學會了。”
“小隆隆,你陪著九九吧,九九喜歡你。”
“唔,寶寶也喜歡九九。”
他們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
這一刻,張雨欣緊緊抱住陸虎隆,害怕失去。
這感覺,很像很像三年前。
失去過一個孩子後,她特別懂這樣的刻骨銘心。
她想陪著他,對他好,僅此而已。
深深淺淺的腳印留在泥土地上,竹葉飄落,溫馨而平靜。
張雨欣的長睫毛上還掛著淺淺的水霧,是剛剛控製不住自己留下的。
現在,沒事了,沒事了。
張雨欣沿著原路走。
然而,她是個路癡,走著走著,還沒有繞出去。
咦,明明就是這麼來的。
她抬起頭,天色花白,往哪走呢?
“九九,你是不是迷路了?”陸虎隆眨巴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