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漆黑發,襯托得她唇紅齒白。
但說出口的話,卻是無情而冷漠。
“嗬,是該教訓教訓,不識好歹。她還指望留在陸海寧的身邊,沒想到陸海寧自身難保,現在又替別人養兒子。”魏寶龍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蠢女人。
“之前她還欺負知靜。”趙美幽淡淡挑眉,嗓音輕柔,“張雨欣這樣的,也不必讓她死,吃點苦,最好。”
“是。”
趙美幽的手指繞著發絲,眉眼淡薄。
她細長的柳葉眉下,是藏匿的無情。
眼波無痕,瞳孔裏是破碎的蹤跡,如浮萍,飄忽不定。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鈴響了。
“進來。”趙美幽從魏寶龍的懷裏坐起身。
沙發上,她拿了一隻抱枕,慵懶地坐著。
魏寶龍又隨手剝了一隻桔子,遞給她。
“趙小姐,趙少爺。”何管家走過來,“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何管家,我和寶龍過幾天就要回倫敦了,能不能幫我收拾收拾行李。”趙美幽笑道。
“這麼早嗎?不在天海市多住幾天?”何管家挽留。
“不了,美幽的身體不能在天海市多呆,這兒太過幹燥,對呼吸道也不好。”魏寶龍臉色平靜。
“好,好,趙小姐,你保重身體,我有空再去倫敦看你。”
“謝謝何管家。”
“趙小姐,我聽說陸爺回來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前幾天我還跟他一起去了外公的墓地,不過他又去了T市治療。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怎麼了?我沒有見到他,很不好嗎?”何管家緊張地問。
前段時間,聽說陸海寧出事死亡,她難受了挺久。
一夜之間,頭發白了很多。
最近有風聲說陸海寧回來了,她才安心。
可是沒有見著陸爺,她也不知道陸海寧究竟是什麼情況。
不過活著就是最好。
“車禍中活了下來,也算是上天眷顧,不過他重度殘疾,很不好。”趙美幽淡淡道,語氣中透著哀傷。
她漂亮的臉蛋上也浮現一層淺淺的茫然。
何管家訝然。
重度殘疾?那豈不是……
她捂住嘴巴,太過驚訝。
“我沒法留在天海市照顧他,何管家,以後你多費點心。”趙美幽扶著額頭。
“那趙小姐,你和陸爺的婚事……”
“我愛他,不過婚事要耽擱了,一切等他好起來再說。”
“趙小姐,為難你了。天海市這兒有我,你放心回去,我還等著你們身體都康複了,幸福地完婚。趙小姐,我知道你善良,這些年,你委屈了。”
“別這麼說,愛情裏沒有誰委屈不委屈的說法,如果不是陸爺和外公這些年照顧我,我也活不到這個年紀。”
何管家歎了一口氣。
有情人總是這麼磨難。
她還是希望趙美幽能和陸海寧好好在一起,幸福地生活。
如果可以的話,以後再生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雖然可能性不大。
“趙小姐,我明天幫你收拾行李,可以嗎?”
“麻煩何管家了,不早了,你快點去休息吧。我今天出門給你買了禮物,已經放在你的臥室裏,你去看看喜不喜歡。”趙美幽笑道。
何管家有幾分受寵若驚:“謝謝趙小姐了。”
“跟我謝什麼,你一直照顧我,是該我說謝謝才對。”
趙美幽衝著何管家笑了笑,眼神柔弱,臉色略微憔悴。
何管家很喜歡趙美幽,喜歡她的文靜、溫柔。
同樣,她也心疼她。
她知道二十多年前發生過的那件事對她的傷害極大。
恐怕是深入骨髓,痛不欲生。
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紮在心口。
那一年,趙美幽還是個五歲的小女孩,天真活潑,不諳世事,有著那個年紀特有的純真和簡單。
在那一年之前,她都是開心幸福的。
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有疼愛她的爸爸媽媽。
可那一年,扭轉了她整個人生。
從此,刀山火海,萬劫不複。
那一年夏天她去避暑山莊陪童曉麗度假,卻不料遭遇陸家仇敵報複。
陸宅帶過去的傭人和保鏢幾乎死絕。
那一晚,火光衝天,空氣中都是蔓延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童曉麗躲在臥室暗道中,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