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聽趙美幽說這些的時候,情緒比較激動。
今天再次聽到她的聲音,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女人的聲音還是一慣的溫柔,但字字句句透著陰冷。
張雨欣的脊背冒了一層冷汗。
一字一句聽下來,張雨欣後知後覺地在發抖。
背後、手心都是汗。
聽了幾段,她竟膽小地不敢聽下去。
可是又特別好奇……
這矛盾的感覺特別磨人,就像一隻手在她的心口撓啊撓。
張雨欣按下關機鍵,無法,隻好穿著拖鞋踩著地毯往樓上跑去。
她像一隻小兔子,跑得飛快,拿著錄音器的手還在抖。
陸海寧剛換上一身寬鬆的睡袍,準備洗個澡,就聽到敲門聲。
眉頭微微一蹙。
傭人是不敢敲門的,除了張雨欣和陸虎隆,也沒有別人了。
他打開門,微微抱臂倚在門口。
寬鬆的灰色睡袍下,陸海寧性感的鎖骨和胸肌若隱若現,目光有些慵懶。
張雨欣揚了揚錄音器:“我不敢一個人聽。”
陸海寧笑了:“昨天跟她們在公園對峙的時候,也沒見你膽子這麼小。”
“那時候小隆隆在啊,我要是嚇得跑了,多沒麵子。”
“進來吧。”陸海寧無奈。
張雨欣點頭,進了他的臥室。
這是一間新收拾出來的房間,很是寬敞,窗簾拉著,屋內開了壁燈。
牆上是裝飾的油畫,線條簡單而精致。
“你準備洗澡?”張雨欣問。
“嗯,昨天一夜沒睡。”
“那你去洗澡吧,我坐沙發上就好。”
有人在,她就不怕了。
一個人在房間裏聽這些,著實嚇人。
“有事叫我。”陸海寧也沒有跟她太多糾纏,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張雨欣再次打開錄音器。
有人在,確實沒那麼害怕。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將錄音器放在手邊。
裏麵有雜音,但很清晰。
昨天在公園裏的全部對話都被錄了下來,還有在財產公證處的對話。
張雨欣皺了皺眉頭。
原來陸海寧真得早就發現了趙美幽的別有用心,所以召來蕭紫演一出戲?
看來他沒有騙她,蕭紫是他下屬,不是會所陪酒的,也不是小隆隆的媽媽。
中途,錄音器裏的聲音停了很久。
就在張雨欣以為結束的時候,忽然,她聽到了魏寶龍的聲音!
她對魏寶龍的聲音再熟悉不過,清朗中帶著陰鷙——
“李浩傑?真巧,你和陸爺回來了?”
“是沒有想到我和陸爺會活著回來?”
“能回來,是福氣。”
“魏寶龍,來這兒是準備把陸爺的東西都拿走?不過很可惜,你手裏的鑰匙,一點用沒有。”
張雨欣睜大眼睛,這是什麼時候?
手裏的鑰匙,一點用沒有?難道他們昨天在公證處取的鑰匙也是假的?
張雨欣迷迷糊糊往下聽,越聽下去心口越是難以平靜!
“魏寶龍,陸爺從倫敦回來後,坐在輪椅上,離開陸宅,已經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你們一馬。可你們不知悔改,依舊步步算計,在陸爺去T市的方向盤上動手腳,想置陸爺於死地。既然如此,也怨不得陸爺出手。”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什麼好說的。”
“魏寶龍,你枉為醫生。醫者仁心,而你,蛇蠍心腸。”
“我是醫生,可我這輩子隻想做美幽一個人的醫生。她的心病,我負責醫治,她想要什麼,我都會給。隻要她幸福,我就是最成功的醫生。不對嗎?”
張雨欣捂住嘴巴。
原來……陸海寧什麼都知道。
原來,魏寶龍和趙美幽對陸海寧起了殺心,又覬覦陸海寧和童智力的家產。
張雨欣手心出了一層汗。
趙美幽,遠比她想象中可怕。
她繼續往下聽……
“自己撒過的謊,自己都記不住了。趙美幽根本沒有心髒病,但她十幾歲的時候卻查出了心肌病,如果沒說錯,是你動的全部手腳吧?那時候趙美幽愛陸爺,卻苦於找不到借口,你就幫她偽造了全部。”
什麼?趙美幽根本沒有心髒病?
張雨欣再一次震驚。
原先她以為趙美幽有心髒病,不能懷孕,還曾經同情過她。
現在……張雨欣覺得,跟趙美幽比,她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