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你傷心難過,被人說閑話。”胡鵬亦道。
“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張雨欣淡淡道。
以前一直沒斷,隻是陸海寧單方麵不準她斷,他一放手,她怎麼還會去糾纏。
“消息屬不屬實我也沒去證實,不過女方家境優渥,地位和我大哥不相上下。重點是女方父親從政,已經是部長級別。部長懂嗎?有政治護佑,以後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敢輕易挑我大哥的不是。”胡鵬亦平靜地告訴她這個事實。
“不要再跟我說了,我不想聽。”張雨欣神情茫然。
她臉上的淚痕幹了,她擦了擦眼睛,扶著額頭。
一個陸虎隆就輕易挑起了她全部的情緒,她到底什麼時候能真正放下啊?
兩個多月了……
半年夠嗎?
“不說了,不說了,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胡鵬亦道。
“沒事。”張雨欣輕描淡寫,語氣寡淡。
車子平穩向前開,她平靜地坐在車上。
“我幫你找何世清,等我消息吧。”
“謝謝。”
“又來,跟我說什麼‘謝謝’。”胡鵬亦頗為不滿,不過又拿張雨欣沒辦法。
她就是喜歡跟他這麼生分。
聊了一會兒,張雨欣倍感疲憊,她掛上電話,收起手機。
她茫然無神的眸子裏是淡淡的水霧,如窗外的煙雨,吹不散,化不開。
越往天海市方向走,雨下得越大。
在榕城還是蒙蒙細雨,這會兒到了半路已經是瓢潑大雨。
雨水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雨珠彙流成線,快速流淌。
清明風冷,事事了無痕。
張雨欣低下頭,從背包裏取出媽媽的筆記本。
翻開厚實的封麵,她看到第一頁上寫著媽媽的名字:張雲曉。
她媽媽的字很漂亮,字如其人,文靜優雅。
她一張一張翻。
裏麵寫的東西也不多,一些心情記事,譬如“雨欣換牙了,小姑娘越長越好看了”。
“今天下雨,身體不舒服,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你。你說要給我種一院玫瑰花……”
還有一些詩詞,譬如“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字裏行間都透著靜靜的憂傷,如丁香花一般,蔓延著……
張雨欣看得心口觸動,不忍再看。
就在她打算合上筆記本時,忽然——
一張很小的一寸黑白照片從夾頁裏掉了下來。
張雨欣連忙拾起。
黑白照片上竟然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棱角分明,眉眼深邃,唇角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這個男人,她沒見過。
更不是何世清。
她心裏頭隱隱約約藏著的那些事變得越來越清晰。
張雨欣的眼裏藏著化不開的情緒,一點一點氤氳起來。
她將照片重新夾在筆記本裏,又將筆記本合上重新放回背包。
千頭萬緒的東西開始慢慢連了起來,冥冥之中像有一根繩子,緊緊串起。
心裏頭的那點恐慌和害怕也在一點點放大……
窗外的雨敲打著窗戶,更敲打在她的心頭。
世間的緣分分兩種,一種叫緣,一種叫劫。
清明節那幾天天氣太涼,又加上下了雨。
從榕城回來後,張雨欣就感冒了。
周末的時候,張雨欣吃了感冒藥,昏昏沉沉躺在床上,渾身無力。
腦子一發昏,一些不合時宜的東西就不停地在腦中跳來跳去。
很亂,很無力。
一會兒是她媽媽的身影,一會兒是小隆隆的模樣,一會兒又變成了陸海寧……
一個個的影子在她的腦中跳,她頭疼地揉著腦殼。
回來後一星期了,胡鵬亦還是沒有給她準確的答複。
一直說沒有找到何世清,就連於青茜和朱莉莎都消失了。
消失了?
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
是他們自己走了,還是有人動了手腳?
張雨欣不得而知。
吃了藥,她一睡就是一個下午,醒來後發現手機上有很多未接電話。
“喂,胡鵬亦……”
“打電話怎麼不接?我去你家敲門了,也沒人開門,怎麼回事?”胡鵬亦著急道。
“敲門了嗎?我睡著了。”張雨欣無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