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很快就要離開天海市了,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啊……”張雨欣難過起來。
她要是走了,那有些話,寧安連傾吐的對象都沒有。
畢竟寧安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她和宋少焱本就是隱婚。
她要是一走,誰來聽她說不開心的事。
張雨欣有點難過,眉宇間浮動著淺淺的憂愁,如丁香一般鬱結在眼底。
“傻丫頭。”寧安笑了,“我們可以打電話啊,是吧。我要是很想你,我就坐個飛機去看你,也就是十幾個小時的行程。”
張雨欣知道寧安是在寬慰她。
打電話哪有現在這樣方便,隨時隨地可以出來吃頓飯,聊聊天。
她的心底蔓延著說不清的滋味,澀澀的。
“雨欣,下次麵試是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
“那就是七月份了,天很熱,照顧好自己。”
“是啊。”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在天海市的最後一個夏天……
夏季蟬鳴,晝長夜短。
以前夏天她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穿著寬鬆的衣服,光著腳丫子在陸宅的地毯上走來走去。
陸宅的夏季,綠蔭正濃。
庭院裏、路邊到處都種著高大的樹木,知了在樹上“吱吱”鳴叫,長一聲,短一聲。
外麵熱,她哪裏也不愛去,就愛光著腳丫子呆在家裏。
有時候看看電視,有時候吃吃西瓜。
時光漫長而緩慢。
午後睡一個午覺,醒來不知今夕何夕。
年少懵懂的歲月最是讓人懷念,簡簡單單的生活,簡簡單單的快樂。
放暑假的時候,她也不愛寫作業,總喜歡把作業拖到暑假最後幾天。
或者幹脆不寫,到了學校再去抄別人的。
抄作業的事被陸海寧發現過,自然,免不了狠狠一頓教訓。
記得高中有一個暑假,開學前三天,一堆一堆的試卷沒有寫,她急死了,跑去同學家裏偷偷把試卷拿回來抄。
她明明記得那幾天陸海寧出門辦事了。
於是,她在家裏抄得肆無忌憚。
試卷鋪滿桌子,她抄完語文抄數學,抄完數學抄英語。
媽蛋,解題過程好難抄,詩歌賞析好難抄。
還是英語好抄,選擇題多,一會兒就能抄完幾張試卷。
寫的手都麻了,結果還有一堆沒抄完。
就在她全神貫注、廢寢忘食地抄作業時,忽然,門口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陰雲籠罩在身影上,男人修長的身材出現在張雨欣的跟前!
他穿著簡簡單單的墨色襯衣,黑色西褲,身姿挺拔。
他的臉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倦意,眉宇間是森冷的寒意,眼中更是透著銳利的光芒。
張雨欣嚇得屁滾尿流,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她手忙腳亂地開始收試卷,用自己的試卷慌慌張張蓋住同學的試卷。
但她知道,遲了!
果然,男人伸出修長而好看的手指,輕輕將她手裏的試卷拽了出來。
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十分難看。
張雨欣知道,完了,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就像是幹了十惡不赦的壞事被發現一樣。
她抱著頭,不敢抬眼看陸海寧。
完全不敢!
她的膽子已經被嚇破,誰知道他這個時候會回來?而且一點聲音沒有?!
張雨欣真得嚇壞了!
她捂住腦袋,心口“砰砰”直跳,坐等陸海寧發脾氣。
耳邊頓時沉靜,隻聽得到試卷翻動的聲音。
良久,陸海寧沉沉開口:“張雨欣,我跟你說過什麼?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張雨欣嚇得不敢吭聲,一動不動趴在桌子上,低頭看著桌麵。
“說話。”
陸海寧的眼底是冷漠的光澤,如冰寒的雪,沒有一絲溫度。
他銳利的眸子緊盯著張雨欣,瞳孔緊縮。
“我說過多少次,你成績好不好我不在乎,但抄作業這種事,絕對不允許發生。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話放心上?嗯?還是說覺得我好糊弄?”
張雨欣被他訓的更加不敢吭聲,眼淚水直在眼底打轉。
她忍住,沒有讓淚水掉落。
她不敢狡辯一句,因為抄作業這種事……本來就是錯的。
“張雨欣,你太沒規矩,我今天要是沒回來,你打算全部抄別人的,一張試卷都不自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