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音樂噴泉走的一路,張雨欣蹦蹦跳跳:“我們玩個遊戲吧!”
“……”
“很簡單,就是我問你問題,你回答,隻準回答‘是’。”張雨欣高聲道。
“……”幼稚的套路,陸海寧很是不屑。
“你默認了,那就開始。”張雨欣很開心。
“……”
“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男的。”
“……”
張雨欣見他不怎麼配合,不高興了,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長路漫漫,玩個遊戲就不無聊了,對吧?配合下。”
“是。”
“對對,就是這樣玩,很簡單,你要快速做出回答。”
“我是不是很漂亮。”
“是。”
“我是不是很可愛。”
“是。”
“我是不是很聰明。”
“……”陸海寧嘴角一抽,回答得心不甘情不願,“是。”
“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
張雨欣拍手笑:“上當了吧!”
“……”
“emmmm……”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張雨欣心裏頭更加開心,雖然這個答案是自己騙來的,“走咯,去看音樂噴泉,以後不騙你了,原來你也沒比我聰明。”
她吃著抹茶味兒的甜筒,下意識地挽住陸海寧的胳膊,眼睛笑成了月牙兒。
眉梢、眼角、唇邊都是天真爛漫的笑容,活潑純真。
這一路,陸海寧竟沒有拒絕,任由她挽著。
她就那樣挽著他走了一路,沒鬆手。
並肩走,雙影長。
一路風景好,一夏一雙人。
夏日路漫漫,風悠悠,空氣裏都是年少最青澀的回憶。
這沉浸在風中的,是吟唱的歌謠,耐聽、繞梁,久久不絕……
張雨欣托著腮看向窗外,一不小心,記憶就如開閘的洪水,傾瀉而下。
窗外雨水綿綿,她已經不是十六歲的年紀。
她伸出手,輕輕擦著玻璃上的水霧。
但,不管怎麼擦,她還是看不到窗外的風景。
外麵雨很大,窗戶早已模糊一片。
這應該是她在天海市看到的最後一場雨。
暴雨如注,白晝如夜。
七月下旬的清晨,她帶著她的行李箱踏上機場。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飛機起飛的時間,一個人默默來到機場。
清晨的風中帶著絲絲甜味兒,像是露珠的氣息。
深呼吸一口,都是青草和綠樹的香氣。
這是夏天特有的氣息,深深鐫刻在腦海裏,如刀刻一般,無法抹去。
這幾天都沒有再下雨,外麵特別悶熱。
張雨欣穿著一身紫粉色的及膝連衣裙,用發圈將不長的頭發紮起,看上去十分清爽。
她沒有化妝,瘦弱的手裏拖著一隻沉重的行李箱。
來天海市時她一無所有,離開時,也是孑然一身。
她害怕別離,所以她沒有告訴寧安和胡鵬亦,她走了。
等到他們發現,她已經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
她給寧安留了紙條,她希望安安能幸福。
張雨欣下了出租車後,迎著太陽提著沉重的行李往機場走。
“哎……”
一不小心,張雨欣走路沒看好,被台階絆了一下,跌倒在地!
手上蹭破了一塊皮,張雨欣從地上站起來,心疼地吹了吹。
真疼啊。
膝蓋也蹭破了一塊。
有血流了出來,張雨欣咬咬牙,低頭簡單處理傷口。
“有需要幫忙的嗎?”機場服務人員走了過來。
“有醫務室嗎?”
“有,隨我過來。”
“好。”
張雨欣扶著行李箱,踉踉蹌蹌跟在工作人員身後。
挺狼狽,走個路都能摔倒。
膝蓋蹭破了皮,還挺疼。
太陽烤著她的頭頂,有一層層的汗水從她的額頭流下。
張雨欣跟著工作人員離開。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茂密的香樟樹下。
副駕駛位上的男人臉色沉峻,目光幽邃,一雙淩厲的眸子裏透著不明的光芒,如深潭水,幽不見底。
他看到張雨欣拖著行李箱走下出租車,他看到張雨欣摔倒。
良久,他點了一支煙。
尼古丁的氣息能刺激神經。
煙味兒在車裏擴散開來。
“爺。”駕駛位上的李浩傑轉頭看了他一眼,雙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