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的這個態度,很不滿意。
笑什麼?
沒有等李浩傑開口,蕭紫淡漠道:“陸爺很愛張小姐,不可能跟別的女人生孩子,這是底線和原則問題。”
“我早就覺得虎隆除了很像陸爺外,還像一個人,那就是雨欣。”
“虎隆現在快五歲,長開了,那雙眼睛,別提跟雨欣有多像。雙眼皮,長睫毛,水靈靈的。”
“從前不敢肯定,問你你也不說。但我知道,你肯定清楚,你是陸爺什麼人。”
“經過這次的事情,我現在肯定了。”
蕭紫一口氣說完自己心裏頭的想法。
她看著李浩傑的眼睛,等待他的確認。
李浩傑肯定知道真相,他是陸海寧的左膀右臂,陸海寧的很多事,都是由他經手的。
但李浩傑隻是笑了笑,輕描淡寫丟下兩個字:“你猜。”
說罷,他轉過身去,離開陽台。
蕭紫炸毛,她看著李浩傑黯淡的背影,喊了一聲:“猜你妹!”
李浩傑笑了,離開。
他的沉沉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陸宅,直到混合在雨水聲中,聽不見。
門口,李浩傑撐起傘,往外走去。
蕭紫推開陽台的窗戶,看向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窗戶一開,雨水撲麵而來,而蕭紫渾然不覺。
李浩傑走出陸宅,正好張管家買菜回來,他點了點頭,開車往陸氏去。
一路上雨都很大。
冬天下這樣的雨,無疑又濕又冷。
他倒有點擔心陸海寧的身體。
這一年,張雨欣不在天海市,陸海寧也沒給張雨欣打一個電話,平日裏越發沉默,完全靠尼古丁和酒精來麻痹神經。
再好的身體素質,都禁不住這番折騰。
他勸過多次,沒用。
李浩傑開了雨刮器,雨水還是不停地順著車玻璃蜿蜒而下。
車內隨時都能聽見外麵呼嘯的北風聲和雨水聲。
天海市很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
天空陰沉沉的,黑雲密布,白晝如夜。
這會兒,陸海寧應該到法院了。
這段時間,陸海寧消瘦得厲害,李浩傑何曾見過這樣的他。
原本他早就將陸宅的傭人遣散了,但張管家不肯走,一直留著照顧陸海寧。
張管家偷偷告訴過他,夜裏頭還能見到陸海寧房間的燈亮著。
偶爾,還能在洗手池裏看到血跡。
李浩傑毫無辦法,他知道,陸海寧的藥隻有一味,除此之外,誰也不能解。
而自一年前陸海寧將張雨欣推開起,就注定陸海寧這一輩子無藥可醫。
哪怕自己無藥可醫、病入膏肓,都還要為張雨欣撐起一片天,讓她無憂無慮、自在安穩,就算將她推進別人懷裏,也不可能讓她受累。
所有的對錯是非,他都一個人抗了。
李浩傑歎息。
隻是這一次,恐怕在劫難逃。
但凡有一點辦法,陸海寧都不會這樣把張雨欣推開。
走私是重罪。
一旦韓運將證據拿出來,陸海寧免不了十年牢獄之災。
最好的結果,大概就是……他替他將這牢坐了。
李浩傑倒是沒有異議。
隻是他要真在牢裏度過十年,十年後,小紫也該嫁人了……
李浩傑彎了彎唇角,嘴角邊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車子漸漸開到市中心,離陸氏大樓不遠。
暴雨下了沒多久,路上已經有一層積水,入眼處,全是白茫茫一片,行人撐著傘,在風中瑟瑟發抖。
今年,又是一個嚴酷的寒冬。
陸氏大樓輝煌地矗立在黃金地段,這兒早就成了天海市的地標之一。
今天雨大,整棟大樓湮沒在白色的水霧中,比平日裏多了森冷和威嚴。
李浩傑將車開到陸氏的地下停車場,一個人往總裁辦走去。
電梯停下,正好,韓雨柔抱著一疊文件走過來。
她工作的時候和平時不一樣,換了一套黑白套裝,頭發綰起,沒有平時那樣活潑,倒多了認真。
“李特助好。”韓雨柔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她最近氣色不錯,臉頰紅潤,笑起來也格外漂亮。
“好。”李浩傑點頭打了聲招呼。
“那個……李特助,陸爺在嗎?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打他電話,也不接。”韓雨柔小心翼翼問道,明亮的大眼睛看向李浩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