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張雨欣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
陸海寧大步上前,伸手掀開她的被子,森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身上一涼,張雨欣蜷縮成一團,哪裏還敢看他。
她已經做好被他訓一頓的準備,不敢吭聲,頭低著。
“想留下?”他淡淡開口。
張雨欣點點頭。
“張雨欣,我還不知道你有這個厚臉皮的本事。”
她抬起頭,水靈靈的眸子對上他盛怒的臉龐,她的小臉上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可能,他這輩子也隻縱容過她一個人。
誰惹他都沒有好下場,可她是個例外。
從小到大,她不知道惹毛過他多少次。
“我也隻對你一個人厚臉皮過啊。”張雨欣不滿,像隻洋娃娃一樣坐在他的大床上。
“本事不小,學會威脅我了。”
“我沒威脅你,我隻是說了真心話。你總不至於推開我,還讓我守身如玉吧。”張雨欣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頭卷了卷長頭發。
“我若是不吃這一套呢?張雨欣,知不知道,敢威脅我,下場不會怎麼好。”
“我還給你下了藥,一起算賬吧。”張雨欣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陸海寧果真是被她氣到了,他低頭看著床上坐著的丫頭,一團火蹭蹭往上冒。
“張雨欣,我真想把你從窗戶丟出去。”
“你又不是第一次對我說過這句話,你丟,丟啊。”張雨欣繼續挑釁。
生平頭一次,她跟他這麼對著幹。
陸海寧雙眼通紅,冷漠地看著張雨欣。
還真是不怕死。
就這樣,兩人對峙了兩三分鍾。
四目相對,空氣中蔓-延-著-濃-濃-的火-藥-味。
好一會兒,張雨欣沒骨氣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她抓過他的手:“流血了,我幫你處理一下。”
“不用!”陸海寧甩開她的手,往臥室外走去!
“哎!”張雨欣想追,可他已經走遠。
張雨欣不知道一覺醒來他還會不會趕她走,但至少這一刻,他不會了。
她赤-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走到寬大的衣櫥邊,隨手翻了翻。
他的衣櫥還是老樣子,一半是他的,一半是她的。
以前看到女人衣服,她還以為是他給夫人準備的,現在想想,這些衣服,哪一件不是她的尺碼。
包括褲子、鞋子,都是她的尺碼。
就像是替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張雨欣歎了口氣,手指在衣服上遊走。
她挑了一件淺藍色的睡衣,抱著衣服進浴室。
她在浴缸裏放滿熱水,又倒了好聞的玫瑰精油,這才滿足地洗澡。
不管明天是狂風還是暴雨,既然他選擇麵對,那她……可以陪他。
也不知道是熱水太舒服,還是她今晚上真得太累,她躺在浴缸中,睡著了。
睡夢中的張雨欣就像是隻安靜的美人魚,靜靜躺著,臉龐靜美。
空氣中彌漫著白色的霧氣和精油的芬芳,四周濕漉漉的,好似仙境。
浴=室昏黃色的光暈淺淺照在她的臉上,將她的麵龐襯托得更加甜美。
她睡得太沉。
以至於,陸海寧進來時,她都不知道。
陸海寧手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他站在浴室門口好一會兒,張雨欣都沒有任何反應。
走進去,彎下腰,他用手搖了搖她的肩膀:“張雨欣。”
“唔。”張雨欣砸了砸嘴巴,沒醒。
陸海寧皺眉,用浴巾抱著她,將她從浴缸裏撈了出來。
這下子,張雨欣醒了。
迷迷糊糊中,她立馬勾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親完,她笑了。
頭一次,她覺得這個男人離她這樣近。
近到,此時此刻,他隻屬於她一個人。
陸海寧嫌棄地皺眉。
張雨欣將小腦袋擱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
她的身上是好聞的香氣,這香味兒直往他鼻端跑。
陸海寧渾身的血液瞬間加速流動,喉嚨一動,抱著她的手收緊。
她的唇是軟的,身上是香的,笑容是甜美的。
這樣子的張雨欣,陸海寧無法抵-抗。
地上的狼-藉已經收拾完,臥-室又恢複了平靜。
她看他的手處理好了,小心翼翼道:“明天開始,我不惹你生氣了,你也不要惹我生氣,好嗎?”
“別得寸進尺,我想把你送走,隨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