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那麼一段時間。”
“而且你那段時間脾氣不怎麼好,有一次夜裏頭我給你送夜宵和咖啡,你還把我趕出來了,把杯子都摔碎了,嚇壞我。”
陸海寧皺了皺眉頭。
嗯,是有那麼一次。
也是冬天,他被陸氏的幾個老頭逼急了,再加上資金周轉困難,脾氣很不好。
夜裏頭一兩點,他還在忙著給天海市幾家企業打電話融資。
當時的陸氏處在風雨飄搖的時候,沒有人敢輕易幫忙。
那一晚,他喝了不少酒。
張雨欣給他送夜宵時,已經很晚。
心煩意亂之下,他衝她發了脾氣:“這麼晚了,誰讓你過來的?而且我說過多少次,我的書房不準隨隨便便進來,定的規矩全都忘了?”
“我、我就是給你送份夜宵,不會打擾你,也不會偷看。還有咖啡,你要是需要的話,可以喝,我現磨的……”她很膽怯地,手都在抖。
匆匆忙忙將夜宵和咖啡放在桌子上,她不敢多看他一眼。
陸海寧抬手,“哐”一聲,杯子掉落在地。
張雨欣嚇壞了,眼淚水都要流出來,她抹了抹眼睛,飛快地跑出書房。
此時,兩人同時想到了這一往事。
張雨欣看著眼前的風景,倒笑了一下:“你說你內疚不?我半夜給你送夜宵和咖啡,你倒好,把我趕出來,還發脾氣。”
陸海寧:“……”
“我是看書房的燈一直亮著,才想著去看看你的。”張雨欣道,“被你趕出來後,我一個人在被窩裏哭了一晚上。那時候,討厭死你,真的。”
“能不提?”
“不能。”張雨欣撅起嘴巴看向他,“你怎麼不歉疚?衝一個小姑娘發火,好意思的。”
“……”陸海寧嘴角抽了抽,“以後不會了。”
“哦。”
張雨欣也知道,那是極其偶爾的一次。
那一次,他的心情和境遇實在是糟糕透了。
回想起來也沒什麼,隻是當時確實是哭了一晚上。
陸海寧揉了揉她的頭發,吻上她的耳邊:“我脾氣是不怎麼好,要跟我過嗎?”
張雨欣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怎麼就說這個了。
她臉紅通通的:“你也就脾氣不怎麼好,我卻是哪裏都不好。”
“那就湊合著過吧。”陸海寧嗓音低沉而甘冽。
張雨欣心田如有清泉滑過,竟是甜甜的。
“跟了你,是我占便宜了。”張雨欣道。
“不算,以後我得靠你養著。”
“什麼?”張雨欣不解地看向他,以為他又是在跟她開玩笑。
“沒什麼。”陸海寧沒打算多說,該知道的,她日後都會知道,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陸氏,他已經轉讓給容錦承,隻差一些手續辦理。
陸氏繁華數十載,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和無數個難熬的日日夜夜。
從前覺得這是他的全部,要永遠守護的東西,現在倒沒有了這份執著。
有些東西,沒了不算可惜。
有些人丟了,就永遠也追不回來。
張雨欣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風景,她烏溜的大眼睛又看向一旁的大魚缸。
魚缸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魚,五顏六色,很是奇特。
“我要看這個。”張雨欣指了指魚缸。
“嗯。”陸海寧陪她走過去。
她彎下腰,好奇地看著魚缸裏的魚,有黃色的,有黑色的,有紅色的……還真是五彩繽紛。
“真好看呢。”張雨欣用手指貼著魚缸,“你喜歡哪隻?”
“這個。”陸海寧隨手指了一隻。
“這個……好小一隻,你喜歡小的?”張雨欣將臉貼過去,“我喜歡這個,就這個藍色的。”
張雨欣彎著腰,幾乎將臉貼了在玻璃上。
她看魚,他低頭看著她。
她的臉上是孩童般的熠熠光彩,眼睛裏都是興奮的光澤。
發絲垂落在肩上,陸海寧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替她撩開。
張雨欣抬頭,衝他一笑。
項目相對,四周盡是柔情蜜意。
魚缸裏的魚自由自由,遊來遊去,一會兒吐泡泡,一會兒打鬧不停。
“你覺得它們喜歡這兒嗎?”張雨欣像小孩子一樣問出一個幼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