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承喝了一大口啤酒,哦,這事,還有這茬。
“你怎麼教訓的,說給我聽聽。”
“容少,我說給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這事兒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可是犯法的。”那頭聲音低了下來,“我有個朋友在醫院做護士,我讓她去給韓運換藥水的時候,偷偷在藥裏加了刺激腦神經的東西。也就是說,藥物發作的時候頭會很疼很疼,疼得想死那種。”
“怎麼樣,容少,我聰明吧?這法子可是既不會留傷,也不會致殘,但人很痛苦啊。能起到非常好的教訓作用!”那頭是得意洋洋的聲音,“不過容少放心,這玩意兒是查不出來的,而且有效期也不會太長,最長也就一個月吧。”
“這一個月,可以說是生不如死了,哈哈。”那頭大笑,“保證讓他終身難忘!”
“敢惹我們容少,就得好好教訓。”
容錦承開了免提,一邊喝著酒,一邊聽那頭傳來的聲音。
頭頂上依然是漆黑的夜空,望不盡頭。
黑壓壓一片。
空氣,依舊沉寂。
“容少,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表揚表揚我,也不枉我忙活半天,還冒著犯法的危險。還有,說好告訴我地點的啊,兄弟之間不打誑語,要實誠。”
那頭是喋喋不休的聲音,而容錦承喉嚨裏全是啤酒的味道,不想開口。
平日裏那雙神采奕奕,總是充滿活力的眼睛,這會兒也失去了光澤,看不到一點光亮。
就如同這外麵的天空。
黑壓壓的,幽沉沉的,不見盡頭。
“喂,容少,容哥,容小爺,你是不是掛電話了?咦,沒有啊……”
任由那頭怎麼開口,容錦承都一動不動,目光落在頭頂上的玻璃天窗上。
好久後,那頭都聽不到容錦承的聲音,隻好關心地問了一句:“容哥,你沒事吧?”
容錦承還是沒有說話,那頭隻好攤手,把手機掛了。
這不是白費力氣?他還想討好討好容錦承。
容錦承閉上眼睛,搖了搖椅子。
在啤酒味和晃動中,困意逐漸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瓶從他的手裏滑落,“咚”一聲掉在地上,他睡著了。
雨,還在下。
這兒能聽得見隱隱約約的雨聲,猶如催眠曲,讓人昏昏欲睡。
雨夜寒涼,春日遲遲。
夢裏頭,容錦承似乎夢到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的生活於他而言,根本談不上生活。
他隻記得很多人的白眼和潦倒貧困的生活。
最快樂的事情,似乎就是母親帶他出去玩。
樹木,河流,蟲鳥,他的母親也隻能去帶他看看這些。
但僅僅是這些,也已足夠足夠。
很久遠了,很久遠了……連夢都開始變得模糊,很多細節,都也已經記不清楚。
歲月哪有那麼靜好。
偌大的遊泳池館,隻有容錦承一個人,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泛著淺淺的光亮。
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光影交織間,盡是落寞。
寒雨未停,四處隻有無邊無際的安靜,宛如海洋,不見盡頭。
這場雨,連續下了好幾天。
周五的時候,可算是停了。
天空蔚藍,一碧如洗,空氣中飄散著淺淺的芳草香。
容錦承出入陸氏大樓越發頻繁,他每次過去,都是李浩傑陪著。
這一天,李浩傑將一些合同、文件都轉接給他。
容錦承坐在沙發上,一手端著咖啡杯,一手輕輕敲著桌麵。
“李先生,你們陸爺呢?我怎麼一次都沒有見到?我挺好奇,陸氏現在歸我了,陸爺去哪?”
李浩傑低頭整理文件,沒怎麼搭理他,隻淡淡道:“陸爺的事,似乎跟容少沒什麼關係。”
“你說你這人怎麼那麼沒有情趣,聊聊天嘛,不然怎麼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幹坐著?”
“我不是給了你文件,你該看看了,別到時候半年不到的時間就把陸氏敗光。”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朽木不可雕,你能好到哪裏去?”
李浩傑跟容錦承說話是毫不客氣,也沒給他留什麼麵子。
不過,容錦承也不在意。
他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喝了一口咖啡。
“李先生還是別挖苦了,我很快就能手握三家公司,而李先生和陸爺似乎什麼都沒有了哦。”容錦承一副欠揍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