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疲憊的時候,她喜歡想他,隻要想到他,她就會有繼續往下走的勇氣。
“寶寶,對不起啊,這麼熱的天,讓你跟著我受苦。咱們回家……”
忽然,腹中又有翻滾的嘔吐感。
張雨欣苦笑,唇角邊是淡淡上揚的弧度。
小家夥抗議了。
張雨欣捂著嘴巴,小跑到垃圾桶的旁邊。
傘從手上滑落,她的額頭、鼻梁都是滲出的汗水。
怎麼就讓自己這麼狼狽了,又熱又渴又難受。
背包也從肩膀上滑落,張雨欣不管了,趴在垃圾桶邊吐個不停。
孕吐太難受了,她也想有一個人陪著,給她端茶遞水遞紙巾。
雖然經曆過一次妊娠反應,可她並沒有適應,還是像六年前一樣,吐得昏天黑地。
六年前的孕吐還比較有規律,基本是早上吐一次就不會再吐。
而這個寶寶顯然更鬧騰,有時候幾天不會折騰她,有時候一天折騰她幾次。
今天,這已經是第二次。
她蹲在地上,烈日當空,熱辣的陽光照在她瘦削的身上。
她吐得昏天黑地,一隻手撐著地麵,忽然,一個暈眩,眼前一黑,她暈倒過去。
一輛黑色邁巴赫驟然停下。
開車的司機先下了車,將張雨欣從地上扶起來,給她遞上紙巾和水杯。
太陽依舊火熱。
迷迷糊糊中,張雨欣感覺到有人撐住了自己,將自己從地上扶起來。
邁巴赫的後座門打開,高大英俊、矜貴紳士的男人走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撐起一把太陽傘遮在張雨欣的頭頂上。
他眉頭皺了皺,棱角分明的臉上是冷峻的神情,眼底透著幽邃和深沉,墨色襯衣、黑色西褲包裹著他完美的身材。
烈日下的他,身姿挺拔,自成一道卓越的風景線。
目光落在地上嬌瘦、柔弱的張雨欣身上,他看到她雙手護著小腹處。
“總裁,她暈倒了。”司機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總裁,“看上去還是個孕婦。”
“開我車送她去醫院。”
“那總裁你……”
“我走路去公司,沒有多遠。”
“委屈您了。”
司機將張雨欣往車上扶。
迷迷糊糊中,張雨欣聽到那男人低沉而性感的嗓音……
陸海寧!
是陸海寧的聲音!
他離開她雖然三個月了,可她記得,記得他的聲音,怎麼都忘不掉!
張雨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痛苦地掙紮,想要掙脫開安全帶。
烈日刺眼,她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想看這人一眼。
車子緩緩啟動。
她沒有幻聽,她的耳邊剛剛就是他的聲音!
她聽了他的聲音十八年,她怎麼會聽錯。
夜深人靜時,他常常將她擁入懷中,與她耳鬢廝磨,喚她的名字:“九九……”
這才三個多月,三個多月而已,她沒忘。
他的聲音,她從來都沒有忘記。
而剛剛那個人,聲音和他太像太像了。
車子重新啟動,從金融城的馬路上往醫院駛去。
她的潛意識裏全部都是陸海寧,她痛苦地皺著眉頭,用力掙紮。
司機連忙道:“小姐,你別亂動,我在開車。”
“不……不要走……”張雨欣昏沉沉的,腦袋很沉重,喉嚨裏泛著苦澀,嗓音很輕很輕。
“聽小姐你的口音像是天海市人啊,在芝加哥能遇到同鄉,真是湊巧的一件事。我是天海市人,我家總裁也是。”司機是個很年輕,很開朗的男人,“當初我家總裁看中我,留我當助理,也是因為我是天海市人,聊起來沒那麼費力氣。”
“陸海寧……陸海寧……”張雨欣痛苦地閉上眼,喚著他的名字。
“嗯?”司機驚了一下,差點踩下刹車,“你怎麼知道我們總裁的名字?”
張雨欣沒說話,眼眶裏忽然就溢滿了淚水。
真得是他,他為什麼不理她啊……
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她嗎?
司機拍了下方向盤,笑道:“哦,我知道了,我們總裁在芝加哥風頭正盛,最近還上過一期雜誌,你認識我們總裁,很正常,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