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急促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這個點,誰會過來?
陸海寧撐著牆壁,強打起精神,開了門。
走廊燈光昏暗,門一開,陸海寧醉意朦朧的眸子定住,驟然緊縮的瞳孔緊緊盯著外麵的小女人看。
她像是來得很匆忙,頭發微亂,氣息不穩,還一直喘著氣。
見他開了門,她差點跌倒在地上,長長籲了一口氣。
“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嗯?”陸海寧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這女人果真難纏,她究竟是什麼心思?
張雨欣沒回他,隻是定定地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龐,還有淩亂的頭發和不好看的臉色。
張雨欣心都要滴血了。
她的寶貝陸爺怎麼可以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向都是意氣風發、幹淨優雅的,而現在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哪裏像她的陸海寧!
陸海寧的身上還有煙味,他回家後肯定抽煙了。
真是不要命,不要命了。
他知不知道,他這條命是怎麼撿回來的!
陸海寧見她不說話,醉意湧動,一陣煩躁:“你想幹什麼?淩晨一點鍾找到我這裏來,想我幹你?”
他的話粗糙而不耐煩。
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的時候,心口就有一種壓不住的躁動。
這是這幾個月來唯一的躁動,想見又不想見。
就是這樣矛盾而激烈的想法,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狂躁不已。
她是個騙子,狐狸精,水性楊花,滿嘴謊言,人品不好,他不該見她。
他應該把她轟走。
張雨欣沒理會他喝醉酒的話,上前一步,進了他的公寓。
她抓住他的胳膊,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傻子。”
“走開。”陸海寧甩開她的手。
不過,他沒有用力碰她,他知道她是孕婦,這唯一的理性還在。
“你得去醫院,這大半夜的沒人照顧你,你在公寓裏暈倒都沒人知道的!”張雨欣言辭激烈,“你喝了酒還抽了煙,現在發高燒了,又吐得一塌糊塗,你真得不要命。”
“張雨欣,滾出去。”
“我送你去醫院,去了醫院後我就走。”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嗯?我趕你走你都不走?你是不是習慣倒貼男人?”
張雨欣沒理會他的惡言惡語,雖然手指微微顫抖,心口也在抖。
“我也不想管你的死活,可我好像做不到。”張雨欣淡淡道,“你別糟踐自己的身體了,在這個世界,還有關心你的人。你身體不舒服,難過的是他們。”
陸海寧冷笑,他低頭看著張雨欣,將她壓在牆壁上。
他的眼底是猩紅的顏色,帶著銳氣和凜冽,宛如寒風。
“你是關心我嗎?用什麼身份?還是說,想用身體上位?”陸海寧呼出的熱氣落在張雨欣的耳畔,“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來公司後,什麼手段的女人我沒見過。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的,我還真睡不下去,更何況,還是個孕婦。”
陸海寧的話陰鷙而不耐,張雨欣的手指不可遏製地抖了抖。
“張雨欣,你三番五次給我送東西,故意出現在我麵前,你真當我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嗯?”
張雨欣的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牆壁,她抬起頭,看向他深邃的眼眸。
燈光下,他的眼睛裏是猩紅的淩厲,咄咄逼人。
“你知道什麼。”張雨欣嗓音輕緩。
他知道什麼呢,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已經把她從他的記憶裏剔除了,剔得幹幹淨淨。
很多事情不能想,想一想,都無法呼吸。
四目相對,陸海寧一聲冷笑:“你覺得你哪裏能吸引我?我有未婚妻你還來勾引我,你說你是不是不要臉?”
“……”張雨欣沒吭聲。
有時候,她也想不看他、不管他了。
可沒有他的日子,她的人生就是一潭死水。
他活著回來後,她才重新感受到心跳的感覺,就好像春天吹過,堅冰都融化了。
心會跳了,感官也都恢複了正常。
她沒有做逾越的事情,隻是給他送過東西表示感謝,其餘時候……明明都是他喊她加班、開會的。
怎麼就被他扣上“不要臉”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