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欣從容又淡定地開始吃早餐,早餐味道很好,她喜歡。
肚子已經沒有疼痛感,陽光鋪滿病房,讓她的心情變得大好。
其實自從陸海寧還活著後,她每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壞。他吼她也好,不記得她也好,活著就好。
吃過早餐後,她下床走了走,站在窗口看風景。
醫生過來給她又做了個檢查。
“醫生,今天情況還好嗎?”張雨欣小心翼翼問道。
“看b超,情況是穩定了,不用擔心。”
“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吧?我不太喜歡住院……”
“你要是執意出院也沒關係,不過有問題要及時來醫院,保胎的藥記得吃,你體質比較弱。”醫生叮囑,“還有就是,不能再熬夜,太累的事也不要做,有時候多散散步。”
“我記住了。”
“你家裏人呢?怎麼沒有看見?”
“我還沒有告訴他們,怕他們擔心。”
“隔壁那位不是你先生嗎?早上你還沒醒的時候,看他開你門了,不過沒進來,一直站在門口。”
張雨欣微微錯愕,他站她門口幹什麼?想跟她說謝謝?
可他那道謝的態度,她可不敢恭維。
道個謝都像別人欠他一樣。
“他……不是我先生。”
“哦哦,看來是我們誤會了,我繼續去查房。”
“嗯。”張雨欣點點頭,目送醫生離開。
隔壁。
陸海寧在張雨欣那兒受了一肚子的氣,忍不住想抽煙。
可是這兒哪有煙。
陸海寧煩躁起來,差點把茶幾上的杯子給砸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情緒,這情緒越來越濃,根本就壓不住,就像是臨近燃點的火藥,一觸即發。
他隻好倒了一大杯純淨水,喝掉。
冷水稍稍壓住胸膛內的火,可情緒卻越發迷亂。
從醒來後已經好幾個月,最初,他每天都像是一灘沒有活力的水,不想動,懶得動,也不願意去想任何事。
因為,腦子隻要稍稍一想,就會徹夜疼痛。
後來,他幹脆什麼都不想了,這樣一來果真好很多,頭不痛了,也把沉下來的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他發現自己對工作感興趣,就沒日沒夜地工作。
“咚咚”——
病房的門被敲響。
“進來。”陸海寧收回思緒。
穿著襯衫的中年男人走進來:“陸總。”
“黃醫生,坐。”
“陸總是哪裏不舒服嗎?怎麼進醫院了?是不是頭痛又犯了?”黃醫生問道。
他是陸海寧的主治醫師,負責治療陸海寧頭部的傷。
“酒喝多了,胃出血。”
“陸總,我就說你不該那麼拚命地工作,應該把心思往別的地方轉一轉,出去度度假、旅個遊,都是好事。”
“我對那些沒興趣。”
“那可不行,一直工作的話,對頭部創傷的治療也沒有好處。”
陸海寧坐在沙發手,眉頭微蹙,一隻手撐著腦袋。
“最近頭痛得厲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勞累,牽扯到了頭部傷口,所以喊您來問問。”陸海寧淡淡道,“昨晚上喝了酒,頭非常疼。”
“和酒精肯定是有關係的,陸總,您還是少抽煙、喝酒,盡量不要,不然不太利於治療。”
陸海寧倚靠在沙發上,臉上籠罩著一抹疲憊的倦色。
“陸總,不過您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雖然是腦科專家,但也隻能保證治好您頭部的物理創傷。至於您以前的記憶,也許能記起,也許記不起,不管哪一種結果,您都要做好準備。”黃醫生平靜道。
這些話,他之前就跟陸海寧說過。
“這家醫院裏我也有熟人,陸總,等會兒我幫您做個檢查吧,有空的話,還是出去散散心。”
“嗯。”陸海寧沒有多說什麼。
好幾個月了,他一直很配合黃醫生的治療,頭部的物理創傷也漸漸恢複。
但,他仍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陸海寧喝了一大杯純淨水,冷水穿過喉嚨,心底的急躁漸漸壓下。
“陸總,我的建議是,出去走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