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在紐約勢力很大,隻不過美國不講人情,法律至上。
而如今的江家勢力再大,也不會有人靠近,James集團已經是一盤散沙,眾人避之不及。
老James病重入院,至今都沒有出院,也沒有任何確切的消息。
江寬的女兒和女婿不知所蹤,James集團群龍無首,聽說目前是集團的幾個副總在哄著老James的女兒變賣股份、大樓、分公司償還債務。
程遇之喝了一口紅酒,目光落在筆記本的屏幕上。
新聞終究是新聞,給大眾看的東西,能有幾分是真實的。
女婿……嗬,江寬的這個女婿是真厲害。
從他見到他的第一麵起,他就知道,這有這個陸海寧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程遇之對他沒有一點好感,不過就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上一次他們打了一架,這個男人不顧張雨欣還懷著身孕,狠狠傷了她一次,後來又拋棄了張雨欣。
他被傷到了倒無所謂,他隻是替張雨欣不值。
不管那個陸海寧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但他對張雨欣的傷害永遠都不可能彌補,傷害這種東西,就如同疤痕,永遠都不可能幹幹淨淨地消除。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不可能去傷害一個孕婦,而這個陸海寧,嗬……
程遇之的唇角再度流露出鄙夷的弧度。
喝了一大口紅酒,程遇之抱起一旁的小乖。
修長的手指頭輕輕摸著小乖柔軟的貓,小乖還沒有睡覺,“喵”了一聲,又乖又可愛。
窗外是朦朧的夜色,燈光璀璨,很有聖誕前夕的氛圍,一片片雪花從天而降,仿佛一個個跳躍的精靈,不知疲倦。
街道已經白了,明天早上醒來就是一個銀裝素裹的琉璃世界。
陪著小乖玩了一會兒,程遇之踩著拖鞋將小乖送回它的小窩。
小小正在睡覺,程遇之蹲下身,摸了摸小乖的毛,嗓音輕柔:“乖,睡覺,明天給你買你最愛吃的貓糧。想張雨欣了嗎?不要想了,她走了,你以後就跟著我,行不行?”
小乖眯著眼睛看向程遇之,有了困意。
把小乖哄睡著,程遇之才重新回到陽台上去,翻動麵前那一疊厚厚的紙張。
落地窗外就是繁華的城市,他偶爾會停下手上的動作,看一眼樓下。
他的目光裏始終都是平靜和淡薄,隻有在想起張雨欣時,才有一陣陣浪潮湧動,起伏不定。
……
平安夜這一天,雪下得很大,路邊都是一層厚厚的積雪。
一路上,車子不怎麼好開。
平時半個小時的車程,今天足足用了近一個小時。
程遇之的奔馳在警局外停下。
今天天氣很冷,他裹了一條厚實的黑色圍巾,身上則是一件灰色的長呢子大衣,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仰頭看著高大的警局。
他倒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
因為過年的緣故,人比平時少很多,但戒備依然森嚴,連隻麻雀都飛不進去。
程遇之托了朋友進來,和一個年輕的警察聊了幾句。
“523是商業犯罪,三審還沒有定,不過,時間快了。”警察看了一眼程遇之要找的人,淡淡道。
這裏沒有名字,隻有代碼,陸海寧的代碼就是523。
程遇之點點頭:“有人來看過他嗎?”
“沒有,一個人都沒有。”
“他有打過電話出去嗎?”
“也沒有,進來幾個月,他大多數時間都不吭聲,也不會主動跟我們要東西,很平靜。他已經接受事實,就在等著判決。”
“他倒是看得開。”
“自首的人比抓捕的人確實要看得開些,他連辯護律師都沒請,對減刑似乎也沒有什麼興趣。”
“三審是什麼時候。”
“半個月後。”
程遇之點點頭,表示明了。
警局大院裏的雪沒有掃,厚厚一層,很有聖誕節的氛圍,隻是在這種地方,多多少少有些陰冷。
年輕的警官感慨:“這人身體不太好,我們每次要送他去醫院,他也不肯,隻好給他拿點藥。但他愛理不理的,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先生,你是第一個來看他的人。說起來也挺慘,按理說他這種公司高層,平時朋友應該不少,出了事居然沒人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