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小野種跟她長得並不像。
她是黑頭發,但這個小野種是白種人的金發。
她是黃皮膚,但這個小野種是白皮膚。
這個小野種隻有五官和她有一點點相似,其餘的,也不知道像哪個野男人。
這樣一看、一想,她的心中就更是憤怒,手指頭再一次掐上小女孩的大腿,在她軟綿綿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小女孩很痛,痛得雙腿痙攣。
可江瑤就跟瘋了一樣,在她的腿上不停地掐。
掐完一個地方換另一個地方,直到把小女孩白皙的雙腿掐得又青又腫,她才罷休。
但她根本就不想給這個小野種喂奶粉,換尿不濕。
她已經自身難保,還管這個小野種幹什麼?
這樣一想,她才醒悟過來,她還呆在紐約幹什麼?她應該跑,應該跑到警察找不到的地方去!
天一亮,她就沒命了。
這樣一想,她慌忙丟下小野種,將她隨手丟在地上,慌慌張張去收拾背包。
她租房子住出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因而這一次逃跑,她隻打算帶一點換洗衣物。
她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淪落為逃犯,被警察通緝。
她殺人了。
江瑤收拾東西的時候,手指頭都在顫抖,好幾次慌慌張張把衣服都掉到了地上。
小女孩哭著在地上爬,往她的腳邊爬去。
江瑤踢了她一腳,臉色憤怒:“滾!別想我帶著你,你就餓死吧!你這個東西,真是個累贅!”
小女孩隻認江瑤,也隻有江瑤給她喂過奶粉,她餓了。
小女孩眼巴巴看著江瑤,可憐的小手拽著江瑤的鞋子。
江瑤哪裏還顧得上這個小野種,她是死是活都跟她沒關係了!
她自身難保。
江瑤慌慌張張收拾東西,她隻帶了一些衣服、洗漱用品,整理成一個背包。
冬天天冷,出租屋裏沒有暖氣,她很快就凍得雙手通紅。
她戴了一隻口罩,又用圍巾將自己嚴嚴實實裹了起來,這才背上包,準備出逃。
她必須得去機場先買一張機票,買了機票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一個荒僻的鄉村躲起來,這樣,誰也找不到她。
她已經被江家的事壓得喘不過氣來,這樣逃走也好,再也不用理會紐約的一切。
去哪?
加拿大。
對,加拿大。
加拿大離美國近,會有足夠的時間讓她逃跑。
此時此刻,江瑤已經方寸大亂,隻剩下一點點理智。
小女孩趴在地板上,小手還拽著江瑤的鞋子,仰著小臉,眼巴巴看著她。
江瑤低頭,又踢了她一腳:“你還拽過來幹什麼?小雜種。我沒有掐死你,你就該萬幸,小野種,滾!”
她肯定不會帶小野種走,小野種隻要在出租屋裏餓幾天,肯定會餓死。
而且出租屋裏到處是危險的東西,小孩子沒有人管,磕著碰著,肯定也沒命了。
她無需為這個小野種擔心什麼,死了就死了,正好如了她的意。
這樣一想,她飛快地往門口走去,關掉燈,離開出租屋。
就在她關上門的時候,屋裏頭陷入黑暗,小女孩無助地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江瑤哪裏還顧得上小野種,沿著黑暗的樓道一直往外逃。
她連傘都沒有帶,徑直走進雨水裏。
外麵的雨下得不大,淅淅瀝瀝,但鋪天蓋地,像牛毛一樣。
江瑤剛走進雨水中,臉就被雨給打濕了,眼底是無窮無盡的恐慌和害怕,她整個人都在抖著。
她不能再逗留了。
她必須盡快離開這兒。
她挑了小區裏黑暗的角落走,腳步慌慌張張,低著頭,不敢露出正臉。
這個時候正好是淩晨,萬籟俱寂,到處都聽不到一點聲音。
寒風吹過,吹起她的碎發和圍巾。
沒事,過了今晚就沒事了,不會被抓到。
她以後就找個偏僻的地方活著,不會被人找到的,她不用害怕,也不應該自己嚇自己。
江瑤籲了一口氣,轉過一個拐角,消失不見。
雨,還在下,空氣中似乎起了白霧,朦朦朧朧,將整個天地隔開,隻剩下不甚清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