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如既往的風景,比青山村的夜景要漂亮許多,但陸海寧卻沒有一點想看的興致。
他就一杯接一杯喝酒,連著喝了半瓶後,意識有些朦朧。
他把酒瓶放下,又抽了幾支煙。
煙酒確實有麻痹神經的功效,很快,他的腦子裏就空白了,什麼都不再想。
不想就不想,挺好。
彎月如鉤,雲層縹緲。
……
回了天海市,陸海寧也懶得去公司,一個人呆在陸宅。
很多時候他也不做事,就沉默地坐在陽台上,看向窗外。
這一天清晨,歐凡親自開車來陸宅。
他把一大疊文件交到陸海寧的手裏:“總裁,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還有季度總結。您凍結在美國銀行的錢已經解封,除了贖回之前張小姐抵押出去的產業外,還多不少。”
“丟下,我等會看。”陸海寧喝著咖啡。
“您身體還好吧?我看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醫生過來看一下?”
“我有什麼問題?嗯?”
“沒、沒問題。”歐凡輕咳一聲。
歐凡將文件放到桌子上:“陸爺,韓運那裏您要去看看嗎?聽說情況很不好,韓小姐一直給我打電話,想見您,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不好是怎麼樣?”
“我打聽了下,可能快了。”
陸海寧看了一眼歐凡:“你先去看看。”
“好。”歐凡應了,“對了,陸爺,派去接小少爺的人來消息了,他說小少爺在倫敦挺好,長高了,學習也不錯,就是、就是不肯回天海市。”
“我給他寄的禮物呢?收到了嗎?”
“聽說是收到了,但小少爺……沒要。”歐凡已經說得很委婉。
沒想到陸海寧刨根究底:“沒要是什麼意思?不肯要?”
“不是……直接、直接扔了。”
“這脾氣,也不知道像我還是像他媽媽。”陸海寧哂笑。
歐凡接不上話。
他跟陸海寧的時間本來就不長。
不過小少爺這脾氣是不小,說不要就不要,說扔就扔,陸海寧送的禮物,很明顯都是貴重的。
“陸虎隆不肯回來嗎?”陸海寧問道。
“是的,我派過去的人說了,小少爺怎麼都不肯回來。還有,他們要舉辦夏令營了,要在野外鍛煉一個月,和一群異國的小朋友。”
“哦,我知道了。”
“那陸爺,還要帶小少爺回來嗎?”
“讓他過夏令營吧,不急這一時。”
“好。”歐凡應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擾您用早餐了。”
“嗯。”
歐凡離開了陸宅。
昨天回天海市的一路上,他跟陸海寧彙報了近日天海市的狀況,還有陸氏的一些經濟狀況和幾個在動工的工程。
這些工程大多是以他的名義動工的,天海市的金融圈裏還是沒有掀起多少有關陸海寧的浪花來。
有些人知道陸海寧已經回來,但將近半年的時間,陸海寧都沒有什麼動作,他們就不把陸爺當回事了。
歐凡這段時間一直在跟陸海寧對接,他知道這個男人的城府有多深,深居簡出隻是表麵,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定然是翻雲覆雨。
歐凡沒有立即去公司,他先去了醫院。
這段時間頻頻有消息傳來,韓運好幾次都進了搶救室,好幾次被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他該去看看,究竟怎麼樣。
他悄無聲息地去了醫院。
一間抽煙室外,他忽然聽到了容錦承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戲謔,玩世不恭:“你想跟我借錢就直說,我在你身上花的錢還少嗎?”
“我爸爸這個月進了好幾次重症監護室,醫藥費十分昂貴,你月初給的錢都花光了。”女人虛弱的聲音傳來,夾雜著哽咽的哭聲,“借我五十萬,我會還給你。”
“好啊,沒問題,至於怎麼還,你應該懂。我今天晚上回錦園,你識相點。”
說完,抽煙室的門推開。
歐凡躲開。
女人虛弱的哭聲傳來。
歐凡戴上口罩,往病房裏看了一眼,韓運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臉色蒼白,看上去已經回天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