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每一次都會譴責韓雨柔的男友,但她見到韓雨柔都是一個人來醫院,所以……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也許連男友都不是。
如果真是男友,不至於這麼殘忍。
韓雨柔扶額,單手撐住額頭。
她有點崩潰。
醫生等於是給她下了判決書,甚至給了她最後的期限。
那她呢?手術是做還是不做?她真得很難受……
韓雨柔久久沒有開口。
“你回去再考慮下吧,最好和家裏人商量商量,藥繼續吃不要停。如果要動手術的話,記得跟我預約,我給你建個檔。”
“醫生,我身體的毛病還能再拖下去嗎?”
“現在藥物能控製還能拖幾個月,萬一藥物都不能控製,那就非要做手術不可了。”
韓雨柔點點頭:“我懂了。”
“你懂就好。”醫生看著她,挺惋惜,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是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別人的疼愛都是假的,首先你自己得對自己好。”
韓雨柔點點頭。
“我再給你開一個月的藥,記住了,這個月還是不能同房。”
“我知道了。”
“嗯,乖乖吃藥,再好好想想。”醫生溫柔地將單子遞給她。
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和她女兒差不多大,卻要經曆這些,醫生覺得挺痛心。
她也挽救不了什麼,隻好盡全力去勸她。
韓雨柔捏著單子,背著包站起身來。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呆滯無神,整個人都像是行屍走肉,毫無生氣,就連臉色都異常蒼白。
她還是去樓下排隊拿藥了。
她現在一無所有,沒錢,沒時間,沒人陪,她沒法去國外動手術。
而自從韓家破產後,就連以前的人脈都斷了。
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韓雨柔排著隊,眼中氤氳了一層迷茫的水霧。
醫院裏的人特別多,取藥的人也很多,韓雨柔的神色淡然而蒼白。
拿到藥後,她整個人都是麻木的,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
時間還早,白花花的太陽映照在醫院的每一個角落,那日光刺眼而灼熱。
晚上。
她回錦園。
吃飯的時候容錦承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吃了飯,吃了藥,洗了澡,一個人穿著睡衣呆呆地坐在臥室的床上。
床頭有幾本沒看完的書,她卻毫無興致。
她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狀態,現在這樣的她是不是就是……窮途末路。
臥室裏燈光昏黃,她抱著膝蓋靜默地坐著,渴了也不想喝水,累了也不想睡覺,隻是這樣坐著。
也不知道是幾點鍾,臥室的門被推開。
容錦承倚靠在門框上,眯起眼睛看向大床上的韓雨柔:“在等我?”
韓雨柔輕輕抬了抬眼皮子,看向他。
她的目光雖然呆滯而無神,但她的雙眼生得好看,自有一種繾綣的嫋嫋風情。
容錦承稍微喝了點酒,沒有醉,但容易沉醉。
她隻是稍稍抬了抬眼皮子,他渾身就變得灼熱起來,血液逆流,身體變得滾燙,就連目光裏都像是融了太陽光一樣。
“我好久沒有碰你了,你應該也很想要我,是吧?”容錦承的語氣很曖昧。
“你今晚上怎麼沒有出去玩?”韓雨柔抱膝看向他,淡淡問道。
“跟客戶吃了頓飯,不想玩,沒意思,就回來了,你不歡迎我啊?”容錦承眯起眼睛看向她,站在門邊。
“沒有。”
“哦?”他揶揄,尾音輕揚,“那你這樣……不像是歡迎我的樣子,是不是我今天打了錢給你家,沒有利用價值了?嗯?”
“不是,我隻是有點累。”韓雨柔不喜歡跟他說錢的事情,這是她欠他的,“我爸爸身體很不好,沒有心思想風花雪月的事,我心情挺沉重。”
“你爸爸得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麼,他病一天,你就打算拒絕我一天嗎?韓雨柔,我已經一個月沒有碰你了,你自己不覺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