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都是很昂貴的進口藥,醫生都是天海市最好的專家,隨隨便便一張單子就是六位數。
嗬嗬……韓雨柔的唇角溢出苦澀的弧度,她該怎麼辦,她又能怎麼辦。
姚芝還在抓著她的手,使勁搖晃她的胳膊,不停地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
恍恍惚惚間,韓雨柔隻看得到明晃晃的燈光,眼前一片空白。
“柔柔,你救救你爸爸,他對你那麼好,你救救他。”姚芝急切道。
“我能怎麼辦……”韓雨柔眼睛無神,眼底都是淡漠的痕跡。
“你、你給容小爺打個電話,打一個電話就行。”
“你知道我給他打了多少電話了嗎?”韓雨柔忽然看向姚芝。
姚芝一下子說不出話來,這段時間,韓運頻頻進手術室,他們家已經用了容錦承一大筆錢。
“那……也沒事,你要是不願意跟容小爺借就算了,醫院看在容小爺的麵子上,還沒有催,我再去找朋友借借。”姚芝歎息。“柔柔,不是媽媽說你,你和容小爺交往兩年,也住到人家家裏去了,就一點突破性的進展都沒有嗎?媽媽不是說過,實在不行就奉子成婚,反正你們是兩廂情願,生個孩子出來就是錦上添花,有什麼不好呢?你掂量掂量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詞觸痛了韓雨柔的神經,她冷漠地看了姚芝一眼。
她的眼神看得姚芝心裏發毛。
良久,韓雨柔才淡淡道:“我去看看爸爸。”
她離開了走廊。
姚芝覺得莫名其妙,她說錯什麼了嗎?有這麼好的一個男朋友,難道不是應該牢牢抓住?
正是深夜,萬籟俱寂。
韓雨柔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看著門裏的爸爸。
韓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插滿了透明的管子。
這樣的夜晚,無意是駭人的。
韓雨柔站在門外,雙腿發軟,渾身冰涼,淚水溢滿眼眶。
她怔怔地看著病床上的韓運,她知道,她不能看著父親這樣而不救。
也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她默默蹲下身去,無助地坐在了地上,抱著膝蓋,雙腿發涼。
地上也很涼,可她已經渾然不覺,呆呆坐著。
她的眼神也不知看向何處,眼前是一堵白色的牆,她的瞳孔裏毫無光澤。
姚芝跑了過來,她看到韓雨柔坐在地上,不免氣不打一處來:“你坐在這裏有什麼用?你坐一夜,難道就有錢了嗎?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一個不孝的女兒來,你父親現在生死未卜,你就隻知道坐在地上嗎?你傻了吧?”
姚芝的話一字一句敲打在韓雨柔的耳邊。
韓雨柔一字一句都聽了進去。
“你怎麼還坐這兒?你要是覺得我說得你委屈了,你大可回去,我守著你爸就好了!就當我們沒生你這個女兒!你從來就不知道想想辦法,要不是我在你和容小少爺之間斡旋,你覺得就憑你這榆木腦袋,你還能跟容小少爺在一起?”
“我們平時也不求你什麼,但這種時刻,你爸爸都快沒命了,你還拉不下麵子求求容小少爺嗎?再說,你還是他女朋友,你們以後是要結婚的,借點錢怎麼了?啊?”
“韓雨柔,你要是還坐在地上,我和你爸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明天就別來醫院了!”
姚芝落落罵著,聲音很大,罵的話也格外難聽,絲毫沒有了平時為人師表的氣度。
韓雨柔聽著她罵。
也不知聽了多久,她終於站起身來,表情依然呆滯:“我回錦園一趟。”
姚芝這才停止數落:“你現在就回去!醫院裏不用你操心,我能打理得服服帖帖。你爸爸這次搶救了回來,說不定就能痊愈了呢,你救救他。”
“他是我爸爸,我會救的。”
說完,韓雨柔沒有看姚芝一眼,淡漠地往電梯口走去。
她的身影落寞而孤寂。
錦園。
大概是喝了帶安眠藥水的緣故,容錦承比以往任何時候睡得都香,呼吸均勻,容顏清俊。
韓雨柔脫掉外套,坐在臥室的大床邊,淡淡地看著床上的男人。
她認識他兩年了。
這兩年,她和他在一起時,隻有噩夢,沒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