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的言語,陸海寧沒有多說什麼,隻有歐凡寬慰了韓雨柔幾句,無非就是“節哀順變”之類的話。
兩人都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歐凡很快就替陸海寧撐著傘離開了墓地。
“陸爺,容錦承也在。”上車時,歐凡遠遠地看了墓地一眼。
“意外嗎?”
歐凡搖搖頭又點點頭:“有點意外,不過我聽說容小爺最近交了個女朋友,崔局長的女兒。”
“他有幾個女朋友,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也對,也對。”歐凡覺得自己落伍了,“有錢的男人,有一個女朋友才叫不正常。”
陸海寧睨了他一眼。
歐凡覺得好像也不對,怎麼說都不對,他幹脆認真開車。
外麵陰沉沉的,太陽一直沒有出來,雨還在下。
“陸爺,韓運死了,您打算什麼時候出手?我這邊,您要的文件我都給準備好了。”
“容錦承最近不是在做一個汽車零售的項目,這個項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投了很多資金和精力,從這個下手,會容易很多。”
歐凡明了:“我去把這個項目的資料都調出來。”
“嗯。”
陸海寧看了一眼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落在窗戶上,這個地方朦朧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覆蓋成林。
綿綿雨水猶如綿延不絕的思念,絡繹不絕。
車裏很安靜。
陸海寧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他回天海市有一段時間了,他常常給張雨欣打電話,雖然沒打通過,但張雨欣卻真得一個電話都沒有給他打。
他不主動,她就再不理他了是不是?
這一次,他打給了王校長。
“王校長。”
“陸先生?”
“是我。”陸海寧倚靠在座椅上,臉色沉穩而平靜,“放暑假了麼?”
“放暑假了,好多天了。陸先生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前兩天我讓人捐贈過去的書,不知道學校收到沒有。”
“那些書……是您捐贈的嗎?收到了,孩子們很喜歡。放暑假了,他們在村裏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都喜歡看書。”
“那就好,改天我再讓人買一些衣服捐贈過去,孤兒院缺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最近在做慈善活動,王校長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適合陪我出席慈善活動的?我對這方麵了解不深,需要一個能協同參加的人。”
那頭沉默了半天,猶猶豫豫道:“陸先生,村裏人,都沒有見過大世麵,恐怕沒有合適人選。”
“是沒有合適人選,還是王校長藏著掖著呢?”
“陸先生,抱歉,真沒有。”
陸海寧沒吭聲。
王校長連忙道:“陸先生,抱歉,真得很抱歉,謝謝您的好意。”
陸海寧輕笑:“王校長,我夫人好歹也是留過學的人,怎麼到你口中就成了沒見過大世麵,嗯?”
王校長一怔,語塞。
“掛了。”陸海寧按斷接聽鍵。
駕駛位上的歐凡脊背發涼,陸海寧不笑還好,一笑起來,真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後座上,陸海寧揉了揉眉心,閉上眼。
歐凡開著車駛離墓園,四周的道路上一片荒涼,隻有兩邊栽著鬱鬱蔥蔥的大樹,遮天蔽日。
雨還在下。
韓雨柔在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她仿佛不知道什麼叫累,什麼叫酸楚,她就這樣默默站著,一言不發。
早上天空還是蒙蒙亮的時候她就來給韓運出殯,直到晚上天已經黑了,她還站在雨裏。
容錦承一直給她撐著傘,她的衣服沒有淋濕,但他的衣服卻濕了大半。
直到天全黑,夜幕拉開,容錦承才皺緊眉頭,拉過她的手臂:“跟我回錦園。”
韓雨柔執拗地甩開他的胳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你還要在這個地方站多久?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想怎麼樣?你是打算在這兒站到天荒地老嗎?”容錦承抬高嗓音,略微有幾分怒意。
韓雨柔抬起眸子,輕輕看了一眼容錦承,笑了:“跟你有什麼關係?我願意站多久就站多久,你想走就走好了,誰讓你在這呆著的?”
“跟我回錦園!”容錦承命令了一句,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扔掉傘,打橫抱起她!
一刹那,天地間的雨都傾倒在他們的身上。
容錦承的頭發也濕了,他將韓雨柔的腦袋往懷裏壓了壓,抱著她往外麵走去。
韓雨柔情緒失控,她捶打他,咬他,像一隻困獸,爆發出身體裏全部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容錦承不是第一次被她咬了,但後來她被他調教得很乖,沒有再咬過他,今天是例外。
但他二話不說就抱著她往車子裏走,打開車門將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強行替她扣好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