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睡著,那就是把他的話都聽進去了。
“雨欣,我不逼你,你如果想對我負責就對我負責,如果不想,那我對你負責也行。”
張雨欣忽然張口,隔著他的襯衣在他的胸口處咬了一口。
她來了例假,力氣不大,這一口咬得也不是很用力。
對於陸海寧來說,反倒是有幾分撩人的意味。
他輕笑,壓住她的小腦袋,揉了揉。
“陸海寧,你真得很強詞奪理。”她終於淡淡開口,眼睛卻沒睜,靠著他的胸膛,鼻端是他身上的沉木香。
“不是強詞奪理,都是我的真心話。多年沒說出口的話都對你說了,到你這兒卻成了強詞奪理。”陸海寧萬般無奈。
“我還不知道你口才這麼好,說了一通話,說的我都困了。”
“……”陸海寧眼角微微抽搐,“那你倒是聽進去幾句?”
“沒有。”她打了個嗬欠,“我不愛聽老師上課,也不愛聽你上課。”
“說得你困了,也不枉我說了這麼多。既然困了就早點睡,肚子舒服點了嗎?”
他的大手伸進被窩裏,觸碰到她小腹的位置,像往常一樣替她輕輕揉著。
張雨欣推開他:“我要睡了。”
她的頭發有幾分淩亂,陸海寧伸手替她捋了捋,燈光下,她白淨的容顏愈發耐看,素淨而安然,有一種恬淡的優雅。
“嗯,晚安。”
張雨欣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側過身去,背對著陸海寧。
腹部的不適感已經在一點點消失,但心口的跳動卻有些失了節奏。
也不知道陸海寧什麼時候走的,她聽到門響聲後就徹徹底底睡著了,一夜無夢,小柚子也安安穩穩睡了一夜。
不過自從當了媽媽後,她的睡眠就很淺,總會在適當的時候醒來,去看看小柚子。
住在民宿裏也不例外。
不知是夜裏幾點,她正好要上洗手間,迷迷糊糊打開台燈,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嗬欠。
忽然覺得手指頭上有異樣,她低頭一看,嚇了一跳,睡意都醒了大半。
左手的無名指上多了一隻鑽戒,鑽戒款式很漂亮,上麵的鑽石更是璀璨奪目,哪怕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都顯得格外耀眼。
她低頭凝視了很久,最終還是摘下,丟在床頭的櫃子上。
小柚子很乖,睡得很香,被子沒有踢掉,還好好地蓋在身上。
張雨欣這才看到沙發上還有很多手提袋,她躡手躡腳走過去,隨手打開一隻。
都是小孩子的東西,衣服,鞋子,發卡,玩具……什麼都有,堆滿了一個沙發。
她有些失神,默默坐在床邊看著這些東西。
後半夜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失眠,輾轉反側,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迷迷糊糊中,她像是想起了從前最無憂的歲月,她知道他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那些年,是他一直在替她遮風擋雨。
這二十年她當他是什麼?
主人?不,從來都不是,她從未將他當過主人,除了剛來陸宅的時候有點怯生,後來的她和他並沒有太多隔閡。
隻有在表白被他拒絕後產生過距離感,那時候她懵懂初醒,漸漸明白她和他之間的雲泥之別。
而後來的種種也告訴她,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想著想著,張雨欣睡著。
深夜遼遠,月色如紗。
……
早晨,張雨欣是被小柚子“咯咯”的笑聲吵醒的。
一睜眼就看到陸海寧坐在沙發上,把小柚子抱在腿上逗她玩。
天色已經大亮。
張雨欣迷糊,她怎麼就又睡了這麼久,看著像是日上三竿了。
“醒了?”陸海寧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她,臉上是一慣的從容和沉穩。
“怎麼不叫醒我?幾點了?”她看向他。
“七點半而已。”
“哦,我去洗漱。小柚子寶寶,媽媽抱。”張雨欣在床上張開手臂。
小柚子撲到陸海寧懷裏:“爸爸抱。”
“不要媽媽了?”
“媽媽沒洗臉。”
張雨欣被小柚子嫌棄了。
她再看了一眼陸海寧,他衣冠楚楚,穿著斯文,幹淨又清爽。再看看自己,睡衣和頭發都是亂糟糟的,確實比不上陸海寧。
小孩子這種生物,也是勢利眼。
她隻好笑了笑,不跟親生女兒計較:“媽媽去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