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陽光下,這個男人確實是賞心悅目的存在。
張雨欣衝他喊了一聲:“你能不能別開口?”
“行,我不說話。”
張雨欣轉過頭去,繼續抱著小柚子釣魚。
惆悵。
池子裏的魚就跟她較勁似的,她越是想釣到,越是不上鉤。
陸海寧不開口了,倚靠在樹幹上,目不斜視地看著張雨欣。
她比以前更多了幾分小女人的韻味,這些年不管是容顏還是身形都長開了,渾身上下都是成熟的女人味,哪怕是一件簡單的白T恤,她穿著都很有風情。
小柚子和她的眉眼有幾分相似,母女倆坐在一起,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足以勾走他的全部理智。
這一刻,陸海寧覺得自己這些年最大的滿足無非就是有她,有小柚子,還有虎隆。
微風吹來,吹動張雨欣耳畔的碎發,她的側臉在光影下愈發清麗撩人,萬種風情。
他也沒想過,二十年前將她帶回家,她會成為他的妻子,成為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半晌,粉紅色的小水桶裏還是沒有魚。
小柚子耷拉下腦袋:“沒有魚……”
“光有耐心是沒有用的,還得有技巧。”陸海寧走過來,伸出手,“魚竿給我。”
張雨欣抱住:“不給。”
她知道這男人厲害,要是給了,她的麵子往哪擱。
“給不給,不給我親你了。”陸海寧威脅。
“陸海寧,你……”
話音剛落,她手裏的魚竿就被他拿走了,小柚子也被他抱走了。
他嫻熟地做好魚餌,將小柚子抱在懷裏,握著小家夥的手抓住魚竿。
“這裏的魚雖然密集,但因為吃慣了遊客投喂的魚食,並不會輕易上鉤。所以你再坐半天,也不一定能釣到魚。”陸海寧從容道。
張雨欣還沒來得及開口,小柚子就一臉崇拜地窩在陸海寧懷裏,像隻小奶貓一樣。
雖然是夏天,溫度很高,但小柚子窩在他懷裏,陸海寧倒也不覺得熱。
安靜地坐了幾分鍾,白色的浮子動了動,張雨欣眼睛一亮,有魚上鉤了。
不過陸海寧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張雨欣伸手握住魚竿提了一下,哪知……並沒有魚。
“魚呢?”小柚子奶聲奶氣問道。
陸海寧笑了,魚鉤上的魚餌已經被吃光,他看了張雨欣一眼:“這裏的魚很狡猾,剛剛吃東西隻是試探,你一提魚竿就把它們都嚇跑了。”
“不就是釣個魚,哪來這麼多講究。”張雨欣不悅。
“不講究,怎麼釣到魚。”
說話間,白色的浮子又動了下。
這一次張雨欣沒有再摻和,隻見陸海寧不緊不慢,等浮子微微往下沉了一些時,用力一提!
魚鉤上掛著一隻小黑魚。
小柚子高興地動來動去:“粑粑膩害。”
陸海寧取下魚扔進水桶裏,看了張雨欣一眼:“會了嗎?”
張雨欣沒吭聲。
“沒指望你會,以前就教過你很多東西,你也沒學會過什麼。”陸海寧慢條斯理地又重新放上魚餌,“不過有我在你身邊,你也不需要會什麼。”
“我上洗手間去。”張雨欣站起身,看了他們父女倆一眼。
“嗯。”他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唇角上揚。
她今天對他沒有那麼多執拗的偏見,他想,昨晚上他說的那番話,她應該是都聽見了。
他確實早已不是那種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想要什麼,從來都很清楚。
“粑粑,麻麻跑了。”小柚子撅起嘴巴。
“沒跑,有你爸爸在,她舍不得跑的。”
張雨欣從洗手間出來後洗了一把臉。
氣溫太高的緣故,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眼角略有幾分疲憊。
她撐在洗手池邊,心口有複雜的跳動感,這種感覺一點點蔓延開,遍布在她的全身。
她洗了好幾次臉,最後才緩緩抬起頭,擦幹淨臉上的水,走出洗手間。
她沒有回水池邊,而是找了片涼快的樹蔭地漫無目的地走動。
公園裏人很多,人聲嘈雜,可她卻充耳不聞,那複雜的情緒時不時就會跳到她的心間來,亂了她的心神。
她也不太喜歡這種不能把控的情緒,這些年,她已經從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長成理性多於感性的女人,很多時候,她也很懂得控製自己的情緒。
尤其是有了小柚子後,她更像是一個母親了。
她低著頭緩步走著,偶爾會踢一踢腳下的小石子,漫無目的。
早晨,空氣裏還帶著花香和淺淺的泥土清香,似乎還有朦朦朧朧的薄霧,風一吹,霧便跟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