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寧笑了：“別想偷懶，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輪到你了，教小柚子數。”
張雨欣在一大一小目光的注視下，隻好硬著頭皮去抓魚，她數一聲就教小柚子數一聲。
不過，魚太滑，沒抓住的時候，“哧溜”一下，就從手上滑到了草地上。
張雨欣去撿，陸海寧也過來撿，大手正好覆蓋在她的手背上，那是一種不同於池水的溫度，溫熱中帶著些幹燥。
小柚子很聰明，學了兩遍就會了。
“還要釣魚嗎？”陸海寧問小家夥。
小柚子搖頭：“粑粑，把魚魚放到河裏。”
“行啊，走吧，咱們把小魚重新放到河裏去。”陸海寧提起水桶。
“好喲。”小家夥高興得很。
張雨欣貧血，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沒站穩，一把抓住陸海寧的胳膊，頭有些暈。
他扶住她：“身體不舒服就跟我說，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沒大毛病，太熱了，曬的。”
他們往水池邊走去，陸海寧傾斜著水桶，讓小柚子自己抓著小魚放進池子中。
小柚子可開心，她看到小魚在水裏跳，她也會跳一跳。
陸海寧坐在地上，和張雨欣並肩坐在一起，得了空便淡淡問道：“你和何家燁既然沒什麼關係，就把關係斷清楚點，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和他原本就沒有太多的糾葛，普通的支教而已，都是為社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有什麼大是大非。”
“我知道你拎得清。”陸海寧點點頭，沒有多說。
張雨欣看著波光粼粼的池水，看著晨光照在水麵上，不停地有魚兒跳出水麵，激起一圈圈波瀾。
她抬手拾起地上的小石子，一個一個投進水裏。
“噗通”“噗通”，石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不說話，他就轉頭看向她：“別人說你是離過婚的鄉下女人，你也不反駁？”
“她說的也沒什麼問題，性質差不多，何必要反駁。再說，我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口舌之爭，太浪費時間。”
“變化挺大，以前非要跟人爭個高下，現在不爭了？”
“那也得看爭執的點在哪裏，值不值得我去爭。”
“哦？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會再爭，那對於你來說，什麼值得你去爭？”陸海寧反問，眼底有幾分腹黑的光芒。
“寶寶啊，小柚子寶寶。”
“沒了？”
“嗯。”
“……”陸海寧閑閑看了她一眼，“那我哪天要是被人欺負了，你會為我出頭嗎？”
“哪有這個可能。”
“……”陸海寧覺得也不太有這個可能，“還是我保護你比較切實際。”
“不需要。”張雨欣淡淡拒絕，又往水裏丟了一顆小石子，水麵發出“噗通”的聲響，“其實今天這女孩子來的時候，我以為又是你的爛桃花，所以呢，你不用保護我，不給我帶來麻煩就已經是萬幸。”
“我以後注意點。”
小柚子將小魚都丟進了池子裏，兩隻小手髒兮兮的：“麻麻，熱，洗手。”
張雨欣坐在地上懶得動：“喊你爸。”
小柚子隻好轉過頭，愁眉苦臉看著陸海寧：“粑粑……”
“走，去洗手。”陸海寧從地上抱起她，替她理了理小裙子，這才牽著小家夥的手往水池邊走。
水池邊，陸海寧替小柚子倒上洗手液，又仔細地幫她搓著小手。
恍恍惚惚之間，他想起了第一天認識張雨欣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張雨欣也是矮矮小小，而十四歲的他個子已經很高，他將她帶回家後也是親手幫她洗的手。
時間過得可真快。
懷裏的小柚子和張雨欣小時候倒有幾分神似，不過那時候的張雨欣膽小自卑，而小柚子不一樣，小柚子活潑可愛。
小柚子奶聲奶氣：“粑粑……”
“嗯？”
“你喜歡麻麻。”
“當然。”陸海寧唇角揚了揚。
“嘻嘻嘻。“小柚子壞笑。
陸海寧也不知道她笑什麼，替她衝掉手上的泡沫，自己也洗了手，這才牽著她往魚池邊走。
張雨欣在發呆，看著水麵發呆，目光渙散，沒有焦距。
她偶爾會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投進水中，百無聊賴，大樹交織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眉眼都是舒緩和柔和的氣質。
陸海寧帶著小柚子坐下。
小柚子故意在張雨欣麵前伸出手：“白白的，香香的。”
張雨欣被她逗笑，親了她一口：“你最好看。”
“下午有什麼打算？”陸海寧問道。
“小柚子沒那麼多耐心的，等會兒吃個午飯，她就要睡覺了。”
“哦，那下午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