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岑阿姨,你們吃過午飯了嗎?沒有的話,我去讓人準備。”陸海寧道。
“不不不,不用了,我們吃過了,早就吃過了。你受了傷別亂動,好好坐著,別見外,都是一家人。”
“這點小傷,真沒什麼。”
“誰說的,有了傷就得好好養著。地震那些天是不是很驚險?天海市都晃了晃,我們嚇得都躲床底下了。”男人大笑,“還好,欣欣聰明,反應快,跟我們說沒事,震中不在這裏。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地震了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信息,我們老了,什麼微博、微信,一個都不會用。”
“爸,這有什麼好誇的,大家都懂呢。”女孩子嬌嗔道。
“海寧,我們好久沒來了,要不讓傭人帶我們在陸宅裏走走?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
“你的腳傷沒好,坐著,不要動,讓傭人陪我們就行。欣欣,你和你海寧哥多聊聊,你不是說有個課題不會做,是關於金融建構的,問你海寧哥哥,他很厲害。”
陸海寧的臉上沒有太大的波瀾,眼中是深邃的目光。
小女生略有些不自在,但點頭同意了:“海寧哥,你……不吝賜教才好,我不懂的東西很多呢。”
“這樣吧,我作為主人不陪同客人實在不妥。”陸海寧站起身,“我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沒有大礙,我陪同叔叔、阿姨一起在陸宅逛逛。”
“海寧,你這就見外了,讓你坐著休息休息,你就坐著,要是再傷到哪裏,我們會擔心的。”中年貴婦人一臉的憂心忡忡。
客廳裏的氣氛倒是很熱絡。
陸海寧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張雨欣,不知道她躲哪裏去了。
“董叔,岑阿姨,我陪你們。至於欣欣,要是有不懂的問題,可以向我太太請教,她是芝加哥大學的留學生,曾經在金融業任職過,在某些問題的解決上,比我厲害。欣欣是女孩子,我想女人和女人交流起來會更容易。”陸海寧唇角彎出一個上揚的弧度。
話音剛落,夫婦倆都愣了愣,坐在沙發上的小女生顯然也愣了一下。
一時間,空氣有幾分僵持。
若擱在以往,陸海寧在某些人情世故的拿捏上還不會太準,畢竟感情經曆有限。
而如今,他若是再不懂,就不枉張雨欣要離開他了。
中年男人顯然是見過世麵的,立馬反應過來,拍了拍陸海寧的肩膀:“海寧啊,太太在家怎麼也不讓我們見見?我們可還一次沒有見過呢,你這就不厚道了。”
“我女兒比較鬧,非她不可,所以她一直在陪著小丫頭,我這就去叫她出來見見客人。”陸海寧嗓音沉穩而有力。
說完,他先去了隔壁的房間裏。
張雨欣正陪著小柚子坐在地毯上扮家家。
小柚子給飯團紮了小辮子,飯團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拿小丫頭又沒辦法。
小柚子看到飯團乖乖的,一直咯咯笑。
陸海寧倚靠門口站著,眯起眼睛看向房間裏,沒有立即打擾她們。
張雨欣陪小柚子玩的時候總是會很開心,她會毫不顧忌地坐在地毯上或者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跑,像個小孩子一樣。
小柚子用五彩的發圈給飯團紮小辮子,飯團有時候會齜牙咧嘴。
“麻麻,好看看。”小柚子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飯團對這個小屁孩很友好,會伸出舌頭舔一舔她的小手。
小柚子穿著花裙子,在地毯上歪歪扭扭地跑來跑去,她一跑,飯團就跟著跑。
陽光從窗戶邊灑進來,窗簾半拉著,木質紋的地板上泛著瑩瑩光澤,那碎金子般的陽光流連宛轉,歲月安然。
陸海寧在門口站了好大會。
他身上那矜貴、深沉的氣場倒是壓蓋不住,張雨欣很快就看到了他。
她盯著他看,他也看向她,唇角上揚。
“有客人來了。”他道。
“是找你的客人。”張雨欣嗓音寡淡。
“帶小柚子出來見見客人,不管怎麼說,以後總歸要見。”
“哪有什麼以後,你的客人你見就是,別拉上我。”張雨欣不肯。
“這麼不給我麵子麼?我剛在客人麵前誇我太太賢惠、識大體,你就這麼不給我台階下,讓我很是為難啊。”陸海寧揶揄道,“還是說你跟以前一樣,還是不習慣見陌生人?”
“我跟以前不一樣。”張雨欣道,“幹什麼非要我見客人?”
“你家先生在這方麵不是很拿手,所以得由太太親自出麵,這個理由夠嗎?”
“我不是你太太,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這種老狐狸都不拿手,我就拿手了?”張雨欣倒是跟他針尖對麥芒,絲毫不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