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老陸知道你在我學校了。”陸虎隆抱歉道,“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他不是在出差嗎?”
“是在出差,聽說是在T市。”陸虎隆默默算了算,“T市回天海市要坐飛機,飛行時間大概是三個小時,他就算現在去機場,也要起碼四個小時才能到我學校。所以,他應該不會回來。”
張雨欣默。
不是這麼算的。
陸海寧什麼做不出來?
當初她懷小柚子,他曾經夜裏從紐約趕回芝加哥。
“回就回吧,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張雨欣淡淡道。
“他有點過分。”
“嗯。”
小柚子眨巴眨巴眼睛,雖然聽不太懂,但還是張大嘴巴:“泥萌說粑粑壞話。”
張雨欣:“……”
陸虎隆:“……”
好吧,他們確實在說陸海寧壞話。
張雨欣喂了小丫頭一口吃的,不讓她開口了。
飯桌上,張雨欣有時候會跟陸虎隆閑聊:“虎隆,這些年沒有好好撫養過你,我挺愧疚。”
“九九,你愧疚什麼,沒有你也沒有我啊。”陸虎隆道,“該愧疚的是老陸,他真得太過分了。不過也沒什麼了,我沒那麼在乎,他勉勉強強算一個合格的爸爸吧!”
張雨欣沒有再多說。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下午休息後,陸虎隆去參加他報名的比賽。
都是他拿手的項目,他起初的目的不是得獎,而是想讓張雨欣來看。
小孩子多多少少也是有虛榮心和表現欲的,尤其是在在乎的人麵前。
傍晚,第一天運動會結束,張雨欣和小柚子坐在台下看到陸虎隆領了好幾塊獎牌回來。
陸虎隆一下台就把他的金牌拿出來,踮起腳尖:“九九,給你戴上。”
“送給我嗎?”
“對呀,回國後拿的第一塊獎牌,送給你。是金的,純金。”他踮起腳尖給張雨欣戴上。
沉甸甸的。
張雨欣想,不愧是貴族學校,小小的校內運動會,獎牌都是真金白銀。
張雨欣翻翻看看看著脖子上的金牌,真好看呐,正麵刻印的是學校的校徽,反麵是“第六十屆秋季運動會”幾個小字。
小柚子眼巴巴看著:“小柚子也要。”
“有的。”陸虎隆還有兩塊金牌,他挑了一塊給小柚子戴上。
“好重喲。”小丫頭道。
“別弄丟了啊,這是哥哥的獎牌。”張雨欣叮囑。
正好三塊金牌,一人一塊,正好。
“九九,今天的運動會好看麼?”
“嗯,很好看,很有意思,你們學校真不錯,我還是頭一次過來。”
“學費昂貴。”陸虎隆道。
張雨欣知道,這學校,一年學費就是好幾十萬。
陸虎隆又帶著張雨欣參觀了一下他們的學校,櫥窗上還有陸虎隆的表彰照片。
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暮色四合,雲朵和玻璃上都染了一層淺淺的橘黃色,那是一種溫暖的色調,更像是秋天收獲的顏色。
暖暖的光照在張雨欣的臉上,她微微眯起眼睛,牽著小柚子的手,順著櫥窗一直走。
書法展那一塊,她還看到了陸虎隆寫的字,和陸海寧的字頗有幾分相像。
“粑粑!粑粑!”小柚子夠不著櫥窗,東張西望,忽然就看到了爸爸!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室外停車場停下,陸虎隆和張雨欣聽到聲音,不約而同看過去,是陸海寧的車。
在天海市,陸海寧的車和車牌號,可以說是很有牌麵了,挺騷氣的。
陸海寧沒下車,歐凡下了車。
後座上,車窗半降,微涼的晚風吹進車裏,吹在陸海寧的臉上。
他轉頭看到站在晚霞下的張雨欣和一雙兒女,妻子溫柔漂亮,兒子清秀幹淨,小女兒天真活潑,他們的影子落在地麵上,被夕陽拉得很長,溫馨而和睦。
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陸海寧有一種莫大的滿足感。
不枉跑回來一趟。
何止於此,他的心口也蕩漾著甜絲絲的感覺,像是喝了一壇陳年酒釀。
他的胳膊擱在車窗上,目不斜視地看著他們,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尤其是張雨欣,他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歐凡在跟張雨欣說著什麼,小柚子已經掙脫開張雨欣的手,往這兒跑來。
小丫頭拍打車門:“爸爸!”
陸海寧從另一側打開車門,繞過來,抱起她。
他出差也有好幾天了。
“想不想爸爸?嗯?”一身黑色西裝的陸海寧沉穩矜貴,原本緊繃著的臉部線條此時此刻也舒展開來,眼底是溫和的笑意。
“想,好想你。”小丫頭把小腦袋靠在陸海寧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