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有想到,韓雨柔知道了這件事,他原本想著隨著韓運的去世,這件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事會永遠塵封,他再也不會提及。
她是怎麼知道的?
“死了也還不清?容錦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是不是覺得,韓家一門滅絕了,才對得起你?我說你怎麼那麼變態,喜歡玩女人,原來如此,你就是一個心理扭曲的人,你這種人,不配得到幸福。你在陰影下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走出來,你的心理已經扭曲了!”
“閉嘴!韓雨柔,你閉嘴!”容錦承的情緒開始失控,“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爸爸害死我媽媽,這筆賬我還沒有來得及跟韓運算,他死了,簡直就是便宜他!”
韓雨柔惱羞成怒,作為一個女兒,她聽不得這種話!
她的手被容錦承鉗製著,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容錦承吃痛,但盡管很痛,他也沒有鬆開手,一雙通紅的眼睛注視著韓雨柔。
她咬了一大口,咬得容錦承的胳膊上都滲出了血跡。
牙齒酸了,咬不動了,她才緩緩鬆了口,眼底是絕望的神色,無波無瀾。
她這一雙平靜的眸子就這樣看著容錦承,平靜裏又帶著些沉痛。
良久,她才淡淡道:“你還想怎麼報複韓家?”
“你管我怎麼報複你們家,總之,你韓雨柔別想離開錦園一步,也別妄想離開我容錦承。我說過,等我哪天厭倦你、玩夠你,我自然會放你走,直到那一天,才是一筆勾銷!”
“你這樣恨我……”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宛若窗外的風雨,被他壓在懷裏的身體仿佛也在一點點涼透,“我吞安眠藥的時候,為何還要救我?!”
“死亡是最便宜的懲罰。”
“魔鬼,你真得是魔鬼。”
容錦承冷漠地揚起唇角的弧度,那是一抹陰鷙的冷意,夾雜著森寒。
韓雨柔像是累了,閉了閉雙眼,很久都沒有再說話。
容錦承也沒開口。
又是一陣詭異的安靜,隻有客廳裏的燈在明晃晃地亮著。
風雨飄搖,寒意四起。
心如不係之舟。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很久,誰都沒有開口。
韓雨柔的小腹很痛,痛得支撐不住時,她才終於看向他:“那今天晚上呢?怎麼報複我?”
“這段時間我沒空理你,你這裝死的樣子,我也睡不下去!陪我睡了兩年,在床上還跟隻木頭似的,毫無風情。”容錦承拍拍她的臉,“從今天開始,你一步都別想踏出錦園。你是不是覺得,我容錦承出事了,你就有好日子過了?別妄想了,你隻能是我的附庸,隻能依附於我,懂嗎?”
韓雨柔沒有說話,眼神毫無溫度。
容錦承扔下她,將她從懷裏推開,推到沙發上,理了理衣服,站起身。
他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別妄想走出錦園一步。”
容錦承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
煙霧繚繞之間,他走出了客廳,隻留下滿室的煙味和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他一走,幾個保鏢就出現了,將客廳包圍起來,這架勢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韓雨柔靠在沙發上,痛得直不起腰,閉上眼,抱著枕頭,一言不發。
天海市還在下著雨,天空漆黑陰沉,風雨如晦,落葉摩挲著地麵,發出“沙沙”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格外嘈雜。
整座錦園悄然無聲,沒有人氣,沒有生機,恍如一潭死水。
樹影幢幢,寒意不已。
這群保鏢就這樣看著韓雨柔,冷漠而無情地守著,像一個個機器。
隻有空氣裏的煙草味還在提醒著韓雨柔,容錦承來過,他們剛剛吵了一架,吵得天翻地覆,他就差……沒掐死她。
寂夜無聲。
……
秋季層林盡染,楓葉火紅。
陸氏集團。
一份又一份法律文書和合同文件送到陸海寧的辦公室來,陸海寧忙得不可開交,已經好些天沒有回陸宅。
都是關於容氏的文件,法院文書,銀行追繳令,甚至還有公安局的檄文,陸海寧都過了目,親自處理。
容錦承的公司早就被容錦承玩得還剩一個空殼在運轉,這兩年,容錦承經營不善,公司虧空很嚴重,隻是表麵上的繁榮,實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陸海寧看著容氏的財務報表,冷笑,容錦承也真是行,兩年時間,就把一些以前還盈利的項目玩成了虧空。
雖然他當初抽走了陸氏的大部分資金和核心工程,但有一些項目是實實在在賺錢的,比如醫療器械一塊,陸氏在天海市占有很大份額,他當初沒有抽走,容錦承哪怕是隨便管理都能盈利,沒想到,也成了虧空。
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