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站在微茫晨光裏的陸虎隆微微一笑,眼神清澈明亮,十分美好。
小家夥雙手插在運動褲的口袋裏,默默等她走過來。
一看到陸虎隆,張雨欣的心情立馬好起來,仿佛昨晚上發生的一切不快都一掃而光。
陸海寧不跟她結婚也好,不跟她領證也好,當她是傻子也好,當她不諳世事也好,她有兩個孩子就足夠了。
“九九今天很漂亮。”陸虎隆嘴巴最甜。
張雨欣笑了:“你要帶我晨跑?”
“是啊,第一次嘛。”
“那你覺得我跑得過你嗎?”
“九九大長腿,肯定跑得過我。”
媽呀,張雨欣又被撩了,小心髒“噗通”“噗通”直跳。
天色還沒有很亮,隻有一點點細微的光線,而太陽正一點點從東邊的雲層裏升上來。在太陽出來之前,溫度很低,風也很大。
“走吧,我們一起跑,不比賽。”張雨欣道。
“嗯!”
張雨欣並不缺乏鍛煉,在青山村的時候,她經常陪孩子在操場上跑步,那時候何家燁還在,卓遠航也還在。
想起故人,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也許……在另一個地方,他還好好地活著,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沒有煩惱和憂愁。
張雨欣和陸虎隆很有節奏地跑著,一直沿著陸宅外的馬路往前跑。
馬路邊是高大的樹木,因為天氣的緣故,葉子早就落光了,露出光禿禿的樹幹,樹皮也脫落了一層。
深秋的空氣裏有果實的馨香,那是一種醉人的味道,甜甜的。
張雨欣的馬尾辮一搖一擺,隨著她身體的幅度在晃動。
陸虎隆也漸漸和她穩住節奏,跑得不快,不會氣喘籲籲。
迎著天邊的光線,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張雨欣的心情好很多。
兒子是自己生的,怎麼看怎麼喜歡,更何況陸虎隆是她失而複得的孩子,又懂事又聽話。
“你早上每天會出來跑步?”張雨欣問道。
“也不是每天,天氣好會出來,有時候在跑步機跑,老陸不準我偷懶。”
“他就是個變態。”張雨欣鄙視,“我認識他二十年了,自律得可怕。”
嘖嘖。
和她在一起後還好些,有時候會陪她睡懶覺,但大部分時候根本不睡懶覺。
“我也覺得,一個可怕的男人,不,一個可怕的老男人。”陸虎隆也嘖嘖道。
陸虎隆聲音不大,不過在空曠的馬路上就被放大了。
於是,陸海寧皺眉:“你在說什麼?嗯?有膽子就再說一遍。”
陸虎隆:“……”
張雨欣:“……”
不是吧?
母子倆齊刷刷轉頭,他、他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尾隨了一路吧?就等著他們說他壞話了呢吧?
陸海寧三兩步追了上來,睨了陸虎隆一眼:“說啊,怎麼不說了?”
“……”陸虎隆默,滿臉黑線。
“你幹什麼尾隨我們?鬼鬼祟祟。”張雨欣不滿,“我和兒子說點悄悄話不行嗎?”
“跑這麼慢還怪我尾隨?你們倆這小身板,速度跟上!”陸海寧就跟體育老師似的,嫌棄地看著不成器的兩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