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過了一番分辨後,確定一直充斥在鼻尖的血腥味是從那條自貢嘎山發源出來的小河中流出來的,便告訴了念真真人。
當下,一行人便踏步行至了小河邊,低頭向下一望,卻見河水清澈剔透,其下纖毫畢現,沒有絲毫血氣。
可我到了河邊後,隻覺得血氣撲鼻,熏得我隔夜飯都翻到了嗓子眼,這血味簡直比我在那野狗村的血池子裏邊泡澡時還要濃鬱的多。
愛遠看了看我,見我麵色不似作偽,又努了努鼻子,道,“奇怪,怎麼我還是嗅不見有血腥味?”
“呔!”
就在這時,念真真人突然舌戰春雷,大吼一聲,手中拂塵‘刷’的一聲,宛如化成了一條銀色靈蛇,便向這小河河水抽去。
霎時,“啪”的一下,河水便被拂塵抽的水花四濺,一道比之前更加濃鬱的血腥味傳進眾人的鼻中,沒錯,這次絕對是所有人都聞到了這股血腥之氣,因為那先前看起來清澈潔淨的河水,四濺開來後,竟變成了一片濃如墨汁的黑色沉血。
眾人具是本領高強,眼看著那血水四濺時,紛紛縱身躲到了一旁,沒有被濺到身上。
也幸虧沒有被那血水濺到身上,隻見那被念真真人抽打出來的血水,不少落到了四處的青石土壤上,‘嗤嗤’作響,發出一陣陣紅色的煙霧,好似硫磺硝酸般,等紅煙散去後,地麵竟坑坑窪窪,被那血水腐蝕出來一個個恐怖的小洞。
眾人看見滿地的小洞,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麵色極為難看,若是當時誰反應稍微慢上片刻的話,那身體可就向這地麵一樣了!
念真真人修為超凡,方才躲也沒躲,卻見那恐怖血水一接近他身體三尺處,便被一道青蒙蒙的光罩擋住,掉落在地。
此時,念真真人臉色陰沉嚇人,直勾勾的盯著那重新變成一條清澈小河的河水,咬牙切齒的道,“血河養靈之法!”
其它人心下一肅,具是看出來念真真人好似知道了這條河水的機巧,卻無一人知道他說的那血河養靈之法是什麼,急忙向他發問,“師叔(師傅),什麼事血河養靈之法?”
不過,我卻陡然心下萬分緊張起來,眯著眼睛向念真真人臉上看了一眼,見他對我搖了搖頭,便隻好埋頭不語,將一肚子震驚暫且壓下!
念真真人抬頭看向遠處的貢嘎山,冷哼一聲,一甩拂塵行了過來,做解道,“這血河養靈之法,是茅山至寶天師籙上記載的一種十分邪惡的法門,乃是殺害九百九十九個不足半月的嬰兒,取盡其血,而後又宰殺各種牛馬牲畜之血,彙聚成一條血河,隨即,將那些屍體拋入血河中,在通過秘法將那些嬰兒的靈魂封印在這條血河內,以那些嬰兒的怨氣以及整條血河,結合其內的牛馬牲畜與那些嬰兒的屍體,從而培養出來一尊似人似鬼,如妖如魔的血煞之靈,端的是歹毒無比!”
其它人聽罷,盡皆倒吸一口涼氣,沉默不語,隻是盯著那條小河看!
我卻越聽心裏越是萬分冰涼,因為,這血河養靈之法.......我知道,而且........牢記於心!
因為,這正是師傅給我的那本龍虎天師經之上所白紙黑字記載的東西!
因為,我將那本‘龍虎天師經’背的滾滾瓜爛熟!
更因為,到了此刻我終於明白,那本所謂的龍虎天師經隻是一個幌子,一個欺騙我的幌子,其真正的身份........正是念真真人說的天師籙!
我再也按捺不下內心的震驚,鼓起勇氣向念真真人開口道,“師叔,弟子有一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念真真人向我看來,一甩拂塵,奇道,“愛清,此地都是自家之人,有什麼問題隻管問便是了!”
我聞言道了聲謝後,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弟子敢問師叔,我們茅山上那本至寶經書天師籙,到底是怎樣的一本書,為何其上會有這種歹毒之法?”
隨即,我像是一口氣不說完便不罷休的繼續道,“師叔,弟子以前在山下之時,曾經聽一個好友提過,當年那叛徒念靜也是因為想辦法從那時的念靈掌門手中借閱到了這本經書後,方才會判出茅山,此書到底是何物,為何會出現在茅山中!”
我這一番話問出來,爽快倒是爽快了,可著實把其它人嚇了一跳,膽戰心驚的看著念真真人,尤其是紫煙,還在不斷的向我打著眼色,十分焦急。
我權當沒有看見紫煙的眼神,而是緊握著雙拳,鼓起勇氣直視著念真真人,一路走來,又有在三清殿發生的事情,我知道念真真人對當年茅山那場巨變十分敏感,對那念靜更是深惡痛絕,此番這個問題,已經觸及到了他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