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冷意還未散去,一覽無餘的雪山看起來又清冷了幾分。
入夢術剛剛解除,眾人隻覺得身體像是被凍僵了一般,紛紛睜開了眼睛,像各自身上一看,隻見每個人身上都堆滿了厚厚的積雪,儼然成了一個個臃腫的雪人。
我拍掉身上的積雪,四下一看,見所有人都在,唯獨不見那老騙子,便想出聲詢問一下其它人。
可就在這時,左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輕噓.......
“噓!”
回頭一看,愛遠那家夥此刻正將食指豎在嘴前,賊兮兮的笑著,對我們指了指在他側前方一處積雪地處。
我伸長脖子向那邊一看,隻見那邊的積雪中正有一個半拉子身子躲藏在深坑旁邊,躺在厚厚積雪中,背對著我們,右臂以一種極其有規律抖動的幹瘦身影。
我一眼就從那身影的衣服上看出,正是那個老騙子。
他的右臂在不懂得抖動著,我眉頭一皺,暗暗道,這老東西在幹什麼?怎麼看起來像是再做以前我沒遇見紫煙時,經常做的事情呢?
就在這個時候,愛遠那家夥腦袋湊過來,壓低聲音,擠眉弄眼的向我道,“嘿嘿,愛清,你看那老家夥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居然還會給自己做手活,且看我過去嚇他一嚇!”
我無語的看了看那邊的老騙子,又看了看愛遠這賊兮兮的家夥,皺著眉頭連連對他擺了七八下手,讓他趕緊離開這裏。
又有些臉臊的向身後的紫煙與念靜看去,念靜一張臉立刻通紅入血,嚶呢一聲,耳根子通紅的低下了頭去,紫煙卻是厭惡的向正在進行某種不可描述事情的老騙子和輕手輕腳,賊笑著偷偷向老騙子摸過去的愛遠瞥了一眼,一張臉也有些粉紅。
可這妖精性子端的是陰晴無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罵了一句,“哼,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便牽著嬌羞不堪的念靜的手,轉過了身子。
我先是一怔,隨即暗覺大為委屈,鬱悶道,“這妖精怎麼什麼火都往我腦袋上撒,真是好沒來由!”
“哈!”
便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大喝,掉頭一看,卻是愛遠那家夥已經趁著這會兒功夫,摸到了老騙子的背後三四米的地方,猛地原地跳起,大喝出聲嚇唬老騙子。
噌!
不過,愛遠聲音落下去後,那老騙子竟然沒有絲毫反應,隻有他腳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傳來,而依舊在背對著我們,右臂不停地抖動著,這下倒是讓我不禁對這老騙子的定力高看了幾分,暗暗道,“嗬,這老騙子臉皮倒是挺厚的,要是其它人再給自己做手活時,被人一嚇,鐵定會大驚失色,隨即便是羞臊的無地自容,可這老騙子不愧是那本茅山密錄之靈,單單就這份定力,我便是遠遠不如!”
我這邊暗自想著的時候,愛遠嘟囔了一聲,“噫,這老東西怎麼沒反應?”
聲音傳來,我腦門不禁掛上了幾條黑線,“這愛遠........”
我又轉了轉眼球,在老騙子後背打量了幾圈,點頭道,“嘿,要不是人活老呢,這老家夥現在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嘟囔一聲後,愛遠抬了抬下巴,對老騙子喊道,“哎哎哎,我說老家夥,這裏還有兩個美女呢,你可給我注意點影響,快將你那醃臢事兒給我停下來!”
說著話,愛遠還故意彎腰搓了個雪球,在雪球上用手劃了幾道,刻了個咒文,向老騙子身上砸了過去。
雪球‘嘭’的一下,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老騙子的腦門上,散成了一片雪花,可老騙子依舊無動於衷,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右臂在快速運動著。
我在一邊看著,心裏不禁有了奇怪,這老騙子怎麼回事?要說之前沒反應,那是故意在氣愛遠,可現在還沒反應,這就有點古怪了!
愛遠眉頭一凝,有些生氣的抬腳踢了一捧雪道,“呔,老家夥,我給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雪紛散一片,飄蕩在老騙子的身上,在初升的驕陽暖光之下,泛著淡淡的晨光。
愛遠一怔!
我也猛地睜大了眼睛,老騙子並非活人,他隻是那本茅山密錄之靈,雪花若是不經過特殊手段,根本無法落到他的身上。
我腦門一炸,在眯眼仔細的向那老騙子的後背看了看,隻見老騙子後背一片平坦,沒有半點凸起,頓時便明白過來,這絕對不是那老騙子。
因為那老家夥,後背向來有些佝僂,本來他是一個靈體,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可那老家夥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歪理,堅持認為,隻有背部稍微佝僂一些,才能讓他顯得有幾分威嚴感。
時間久了,他也便養成了這個習慣,而現在‘那個人’雖然躺在積雪內,身體並非直立,可後背卻挺得異常的筆直,再一看那抖動的手臂,一直以一種十分規律的頻率在抖動著,這點也不正常。
你見過誰給自己做手活時,會保持一個恒定的速度不變?
那個人絕對不是老騙子!
我頓時大驚,急忙向站在原地發愣的愛遠喊道,“愛遠快退,那不是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