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身的第二天中午,茫無邊際的帕米爾高原上,第一次出現了人煙城火,我們一打聽,原來這裏已經到了新疆疏勒縣。
這個地方我是第一次來,並不打算多做停留,隻準備稍作休息,購買些路上的必須之物,便再次動身出發。
入城兩個小時過後,我們該買的防沙帽,肉幹飲水買的差不多,正要離開繼續動身的時候,忽然隔壁一家五金店中的談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闊勒爺爺,您前幾天真的在沙暴中看見魔兵了嗎?”說話的是個維吾爾族的小夥子。
魔兵?
我馬上聯想到了天魃那群東西身上,叫上幽影她們往五金店走去。一邊裝著隨意的翻翻撿撿,作勢要買東西,一邊仔細的留心這兩個一老一小的對話。
那個叫闊勒的維吾爾老頭子,在地上磕了磕一杆老式的大煙袋,眯著眼睛說:“小亞爾,我像真主安拉保證,那絕對是魔兵喲!他們踏著沙,一身魔火的在闊勒的麵前走過。大風暴嘛,是他們的雙翼,火獄嘛,是他們的來處。真主安拉說的末日,就要來了喲!”
叫亞爾小夥子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白,正要說話,被我給打斷了。
我過去右手放在左胸上,微微彎了彎腰,對闊勒做了個禮,問道:“這位老爺爺,我聽你們剛才說什麼魔兵,您能仔細給我們說說嘛?”
闊勒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就給我們說,他在四天前的古爾邦節時,宰了三頭牛,去疏勒縣附近的小村中施舍窮人回來的路上,突然遇上了大風暴。
他跑到蓋孜河末遊廢河床躲避風暴時,看見了沙暴中走來了一夥穿著黑甲,紅色皮膚的怪人。
他是個虔誠信奉伊斯蘭教的老人,就懷疑這些怪人就是伊斯蘭教末日說中,從火獄出來的殺人惡魔。
黑甲紅皮膚!我瞬間心裏就有七八成把握,他見到的這群魔兵是天魃和那群活俑。
活俑複活的時候,身上的皮膚連著泥封層一起脫落,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在黃沙暴風內,看起來不正是和紅皮膚一樣嗎?
隨後,我又向他詢問了一些細節,那些魔兵朝哪個方向走了。
闊勒咂了口煙,指了指東北方向,說:“魔兵嘛,往龜茲古國去了嘛!你們要去找他們喲,城外有兩行白楊樹,你們跟著它們走,就能到龜茲嘛!”
龜茲?
我順著闊勒的手臂看了看,對他道了聲謝,象征性的買了幾個小玩意後,就向城外趕去。
在我離開沒多遠時,隱約聽見那個叫亞爾的小夥子,疑惑不解的問闊勒:“闊勒爺爺,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魔兵離開的方向,這不是害他們嗎?”
闊勒說:“小亞爾喲,你嘛還是太年輕!那幾個漢族的年輕人可不簡單呢!你沒發現,他們鞋子上全是泥沙子,說明是打外邊來的嘛!可身上卻幹幹淨淨的,說不定是真主安拉派來打敗魔兵的人呀!”
我聽見他們的交談,暗說這人活老樹活皮,薑還是老的辣!沒看出來,這闊勒居然能從我們身上看出來這些,真是不可小覷。
不過,我也沒在意,目前找到天魃那夥怪物才是正事。
疏勒縣並不大,開發程度也不是很高,基本屬於半邊城半邊荒的狀態,出了城後,我們沒用多少時間,便找到了闊勒說的那兩行白楊樹。
這裏位於河流衝積平原,地勢開闊,正巧這個時節高原大風不止,我們不得不秣兵曆馬,帶上購買的防砂用具,體格臃腫的沿著這兩排壯實的白楊林,往龜茲的方向跋涉而行。
本來,我是打算在城中找輛車,實在不行買幾頭駱駝代步也是好的,但是看了看街上三三兩兩的汽車和駝負重物的駱駝,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估計我出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會賣。
就這樣,三人又頂著風沙,於第三天淩晨,趕到了龜茲。
龜茲遠在漢朝時,便已經被埋葬在了漫天的黃沙下,我們過來後,隻見到一片依稀還能看出幾分往日沙漠古國風采的殘牆斷壁。
也是在這裏,我們第一次有了發現。
“莫凡,你們過來一下!”陰煞站在龜茲古城廢墟東北的一段半人高低的城牆下,向我們喊道。
我和幽影過去,陰煞就指著地麵,讓我們看城牆根下。
我低頭看下去,發現那裏有一片地方明顯出現了向下塌陷的趨勢,如同一個漏鬥,周圍的黃沙還在順著中心處的一個漩渦往下倒灌。
我‘咦’了一下,蹲下去動手扒了扒那個漩渦,將其擴大,頓時,就感覺從地上‘呼’的一聲,冒上來一股子黑色怪異的陰風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