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喜歡熱鬧的澡球,現在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陪在她的身邊,坐在一旁靜靜地,隱掉自己的氣息,隻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對於吃飯更是沒了以往的積極,通常總是吃了幾口便推開。
她明白它的擔心,卻也無力去解釋這些,她不會想不開,做些傻事,這條命是他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還沒有為他報仇,她怎可能自私的離去。
小娃娃們似乎是明白發生了什麼,也不再恣意的歡鬧,雪峰山是真的靜了下來。
消息並沒有傳出去,毒王告訴她玄黃沒死,可她怎會相信,她親眼看見的,那些血魔怎會放過他,她還未被送出來之前,他的身上就已經染上了血魔的血滴。
魔教似是蒸發了一般,她遍尋幾次,都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有時候,她甚至會認為自己是身處夢中,玄黃,他是仙,怎麼可能會死,而且,他的修為那麼高,怎麼會就這樣死在這些肮脹的血魔手中。
每日出去,看到身上落滿的細小冰粒,想到她曾經跟他在雪中快樂的笑聲,和自己藏都藏不住的情意,心中酸澀的痛苦每每將她淩遲一遍。
是她害了他!
如果沒有她,他還是那個不染纖塵的丹霞山大師兄,不會來到這個讓他喪命的雪峰山,是她,太倔強,自以為能夠為風和找到解藥,自以為隻有自己真正的關心風和,自以為自己可以永遠的躲在他的身後,安心的接受他的保護。
是她的自以為是,是她的怯懦軟弱,是她的嬌蠻任性,最終親手將他送上絕路,因為她,他有了後顧之憂,因為她,他有了阻力負累,該死的人是她,不是他。
他為什麼要救她!
她痛苦的蹲在地上,手撫著他曾經為她披過的鬥篷,依稀記得他說話的樣子,隻是為了讓她多一份溫暖。
記得他的冰冷麵容,記得他的好脾氣,記得他的無奈,記得他從未對自己有過一絲的不耐與厭煩,無論是她做錯了事,或是,她的愛慕被揭出。
可是,如今這茫茫冰雪天中,她曾經終於得到的擁抱和溫暖,盡數被她毀去。
肩上有誰輕扯她的手指,她抬眼看了看,將不安的澡球抱進懷中,幸虧還有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耳中有秘音傳來,是毒王,他每日雖對自己的行為從未有過幹涉,但是,她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她,不是監視,而是和澡球一樣的擔心,還有一些她看不透的一絲保護意味。
既然他不說,她也不會去問!
夫人如往常一樣,坐在燈下縫補著小娃娃們的衣物,神情幸福而滿足,從前在家的時候,雖有母親,這些瑣事卻從來都是姐姐幫她去做,她的心裏總是藏著無處可以發泄的委屈,母親從不抱她,從不憐她,也從不愛她,好像她的一切都盡數與她無關。
她不明白為什麼,也沒有人告訴她,記得唯一一次的詢問,隻是得到了父母的責罵,最後還是姐姐勸說了它們,才沒有將她暴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