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好久沒有過眼淚了,即便是再痛,再絕望,她也把眼淚憋在眼眶裏,哪怕憋的心都在疼了。
可是今天,他三句話就輕易的又惹的她哭一場。
程博洋你究竟在我生命裏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啊?
程博洋看著她哭,心很痛。他忙伸出雙手去為她擦淚,“乖啊丫頭,不哭,你不哭!”
他越是為她擦淚,越是溫柔,她就越是控製不住,哭的越凶。
他看著她的淚水像是奔騰的河水,手足無措。從把她撿回家的那一天,他就最害怕她哭。
他一直記得那時候她的樣子,總是害怕的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害怕走錯一步路也會成為大錯,要被罰。
他用了多少耐心和愛心,才讓她對生活又有了信心。
那時她總是在半夜裏哭醒,然後一坐就坐到天亮。他問她,有什麼可以幫她的。她就總是說沒事,她隻是想媽媽了。
他問她,媽媽在哪兒。
她就說死了。
他知道人死不能複生,他幫不了她。
自那時起,他就最害怕她哭。
“佳夢乖,不哭了啊。有我在。”他把她摟進懷裏,就像以前一樣哄著她。
她被他摟在懷裏,臉貼著他寬闊的胸膛,汲取著他身上熟悉親密的男性味道,心卻更痛了,淚水收也收不住。
他還是那個他,人沒有改變,可是他們之間卻變了太多,再也回不到從前。
“小叔,你讓我相信你的人品,可你又相信我的人品了嗎?”她又一次質問,但凡他肯相信她的人品一點,事情應該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樣。
程博洋的心鈍痛,緊緊的抱著沈佳夢,又為她去擦臉上涕淚橫流的淚水,他說:“是我的錯,隻求你不要再哭了。哎呀,我被你哭的一整顆心都碎了。”
她自己抹幹淨淚水,仰頭望著他說:“我不哭,你好好跟我談一談。我們這一次一定不要吵架。”
她迫切想撥開眼前雲霧。
“好。”他答應她,在她病床邊再度坐下來,望著她哭後狼狽的模樣說:“你想要談什麼?”
“談人品。今天咱們就來談談咱們倆的人品。咱們要相互說說,對方人品在自己心裏究竟怎樣。”
“好。”他都依著她,拿了紙巾遞給她自己擦幹淨殘留的淚水。他身上被她哭濕了一大片,弄得眼淚鼻涕都帶著,髒兮兮一片,他也沒嫌棄。
“小叔,你先說一說,佳夢在你的心裏究竟人品怎樣?”
“這……”
她期待的望著他,他卻一時無法給予中肯評價。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回答她,她在他心裏是一個單純的,可愛的女孩子。
可是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和顧曉陽有染也成了他心上一道致命的疤,這樣的話他無法再說出口。
“好!小叔既然沒辦法先給予我評價,那我就來先說一說小叔在我心裏的人品。”
他點一點頭,洗耳恭聽。
她朗聲道:“在以前,小叔在我心裏就是神一樣的人物,完美到無懈可擊。我信賴你,依賴你,把你當成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我把自己變成是藤蔓一樣,緊緊的纏繞在你的身上,隻盼著能這樣纏一輩子。可是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的確讓我開始懷疑小叔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