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看著他,他也回視安以沫,那樣的眼神,安以沫似要被這眼神給攝住,許久才反應過來。
“好吧,我不該懷疑你。”回過神來,安以沫連忙說道。
他微微一笑,蒼白臉頰因為那笑容變得俊美無雙,安以沫愣愣盯著他,遂笑道:“你知道我叫安以沫,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葉亦清。”
“葉亦清?亦清?”安以沫問了一句,見他點頭,不由幽幽歎息一聲。
他這樣的人,為什麼連取的名字都是充滿了憂傷氣息的呢?
“上去吧。”他道。
安以沫點頭,不再猶豫,推著他,走進那扇隱蔽的門。
門後麵並沒有安以沫想象中精密的密室或者複雜的房間,就隻是一條不太陡的路,這條路緩緩向上,唯一的用處,估計也就是讓葉亦清的輪椅方便上樓而已。
安以沫推著葉亦清有些吃力的上了樓,安以沫氣喘籲籲,叉腰抹汗,停了下來。
“呼,好累!”安以沫長舒了一口氣。
葉亦清卻幽幽接道:“有時候我也覺得好累,上來看看天空,就會覺得心情好一點。”
“我這是體力,跟你那種不一樣……”安以沫一邊說著,抬頭看向天空,到嘴的話,不由嘎然止住,深深被天空的美景給震懾住。
黑夜當空,繁星點點,這樣的夜晚,美的不太真切。
安以沫一直住在市區,也從未站在樓頂看夜景,她從不知道,原來天空也可以這麼美,美的那麼不像樣。
漆黑的夜空,點綴無數閃亮的星辰,亮晶晶的,讓人覺得善心悅目,無比舒暢,閉著眼睛深想一口氣,仿佛自己也要飛向星夜的空中一般。
“美吧?”大約是她的神情太過專注,感染了葉亦清,他不由問道。
安以沫“嗯”了一聲,又仰頭看了半晌,才扭頭看向葉亦清,道:“沒了城市璀璨的夜燈,原來星辰可以變得那麼美,我有時候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喧鬧的城市,而不是寧靜的鄉村。”
她的話,讓葉亦清一時間怔住,半晌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許久,他才淡淡一笑,對安以沫正色說道:“你說的對,開了那麼多璀璨的夜燈,可不是看不到繁星點點了?”
安以沫失笑:“這裏的景色很美,難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到這裏來看美景。”
葉亦清點點頭,笑著說道:“你說的對,到那邊去坐吧,我想,你應該有話要問我。”
安以沫收回目光,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四周的風景,不禁大驚失色。
這是一個半露台,一邊有木質的平頂遮住,另一邊是露天,地上是用砂質的顆粒鋪了一層綠色的地麵,乍眼一看,就好像是踩在翠綠的草地上一樣。
露天這邊沒什麼奇怪,而蓋著頂的那一邊,有燒烤台,小型的吧台,還有一張沉香木的茶幾。
茶幾深褐的顏色,桌子的桌角輪廓不規則的起伏著,兩張長椅的椅腳做成輪胎一樣的造型,看上去別有心思,很有一番風味。
“這裏……”
“都是天承在我腳毀了後才建的,為的就是讓我平時偶爾有機會可以消遣一下。”葉亦清道。
安以沫點點頭,往那邊走去,葉亦清推著輪椅走到吧台的地方,熟練的燒水泡茶,很是熱情的招呼安以沫,道:“你坐吧,我泡點好茶給你試試。”
他就像一個熱情的主人,住在偏僻的深山,忽然有造訪的客人,那熱情的勁兒,讓客人都覺得不好意思。
“天承這麼大費周章,為什麼不直接讓你下樓生活?難道……你因為腳不能走了,所以不想下樓,不想見人嗎?”安以沫有些奇怪的看著葉亦清,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為什麼又這麼熱情的招待自己,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又像是孤僻獨居的人忽然見到熟人一般,有點奇怪。
葉亦清歎息一聲,說道:“我確實不想見人,我曾經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弄成這樣,不過,我之所以生活在這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躲避仇家。”
“躲避仇家?”安以沫擰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葉亦清,道:“市委書記都上門來跟天承道歉,這京城之中,難道還有人敢向葉家的人尋仇嗎?”
葉亦清點點頭,分外認真的看著安以沫,道:“當然敢,你難道以為,在京城之中,市委書記就了不起了嗎?”
安以沫皺眉,點頭道:“確實如此……比如,葉家應該就比尚家有權勢,雖然我不知道葉家到底有什麼背景,但至少可以肯定這一點的。”